杜春芝看著沈平的試卷,先是一愣,而後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自然知道沈平天賦過人,才華橫溢,肯定不會令他失望。
但杜春芝萬萬沒想到,沈平竟能將策論寫的如此務實,如此的經世致用。
背書、解析和作詩,可是跟策略無法相提並論的。
若不是滿腹經綸,深諳民間疾苦,是絕對寫不出來經世致用的策論的。
杜春芝沒想到沈平這麼小的年紀,竟然能將策論寫的如此精彩,如此接地氣。
這都已經不是深諳民間疾苦的事情了。
這就好像是沈平親身經歷過水患,甚至是參與治理過水患一般。
尤其是這以工代賑的計策,簡直是令杜春芝驚為天人。
這樣既讓災民得到了糧食,還讓朝廷得到了修繕河堤的充足勞動力,簡直是一舉兩得。
杜春芝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與驕傲。
雖然沈平如今只寫了《急賑以救垂絕》和《安置以定其居》,這短短的兩條。
但他已經感覺,沈平這次月考的魁首之位已經穩了。
那楊震即便再才華橫溢,肯定也無法跟沈平這策論相提並論。
這策論別說是他杜春芝,即便是滿朝文武,他都感覺沒有幾個人能寫出如此經世致用的策論來。
杜春芝感覺,沈平這策論,不單單是奪得魁首的問題,是真的很有可能被朝廷所採納。
一個國子監在讀監生的賑災策略被朝廷採納。
杜春芝都無法想象這份榮光該有多麼的光輝。
他作為沈平的老師,定然也會被這份光輝所照耀的到。
杜春芝感覺他的國子監司業之位,真的已經穩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站在沈平身邊,震驚著,暢想著。
沈平卻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杜春芝的存在,手中筆墨依舊沒有停止。
“三、修廢以復其業。
洪患之後,非獨賑災,更需復災民生計,方能長久。
其一,疏通河道。以災民壯丁和衛所府兵相互配合,修固河堤,疏通河道,尤其是太湖、鄱陽湖等水匯之處,需對河堤加寬三尺,防止來年決堤,完工之後,對參與修築河堤的災民進行賦稅減免。”
其二,均稅核田。洪災過後,命府縣官吏聯合,親率各縣裡正,對毀壞田地進行丈量,將被毀田畝按照輕、中、重三個損毀等級進行劃分,輕毀免稅一年,中毀免稅二年,重毀免稅三年,嚴謹府縣逼稅。
其三,農田補種。洪災過後,府縣應立刻組織災民補種綠豆、蕎麥等速生農作物,收成之後,由官府平價收購,避免奸商壓價,愚弄百姓。”
當沈平寫完第三條的時候,崇志堂內有幾名學子已經交了卷。
這個策論對於尋常學子而言,確實有些困難。
畢竟賑災這件事,對於朝廷而言都是難事,更別說這些國子監養尊處優的學子了。
宋愷見有人交卷,也跟著將卷子交了上去。
不過他交的乃是白卷,估計也是整個國子監第一個敢交白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