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勢危急,文遠分明是被曹操那奸猾之賊,以所謂的‘袍澤之情’所矇騙。”
“這才一時心軟,鑄下錯事!”
“他若真有反心,為何不當場與曹操一同遁走?”
“且,又怎會將辛苦打下的河東之地,心甘情願地交割於張濟將軍?”
說完,他猛地環視四周,目光尤其在呂布、高順等幷州將領的臉上一掃而過,聲音陡然激昂起來:
“諸位!幷州狼騎之驍勇,天下皆知!”
“文遠將軍身為其一員猛將,深得軍心!”
“今日若一時失察,便要自折臂膀,豈不是讓忠勇之士心寒?”
“豈不是正中那叛賊曹操的下懷,讓他於暗處拍手稱快?!”
最後,董璜重新轉向董卓,深深一揖,幾乎將頭埋到了胸口,聲音裡充滿了決絕:
“侄兒斗膽,懇請叔父念在文遠將軍破賊首功,被奸賊矇騙的份上,暫且寬恕他一回。”
“讓他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董璜一番話說完,全場落針可聞。
胡軫漲紅了臉,想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呂布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董璜的話,句句都在打他的臉。
而張遼,則徹底呆住了。
他望著場中那個為自己辯護的董璜,心中五味雜陳。
既有感激,又有深深的困惑。
所有的目光,最終都匯聚到了主位之上。
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身影,才是最終的裁決者。
董卓緩緩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目光在慷慨陳詞的董璜、滿臉不忿的胡軫、臉色陰沉的呂布,以及呆若木雞的張遼臉上一一掃過。
最後,他放下了酒杯,發出“鐺”的一聲輕響。
聲音不高,卻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開口了,語氣平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目光鎖定在張遼身上,聲音沉穩而篤定。
“文遠,是本相親自擢拔,委以重任的大將。”
“本相既用了他,便信他!”
這番話,如同一道暖流,瞬間湧入張遼冰冷的心。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感動之色。
董卓環視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此番河東之戰,文遠的表現,諸位有目共睹。然——”
他故意一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順著董璜的話,說張遼功過相抵時。
董卓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如電,斬釘截鐵!
“你們是不是以為,本相說的是他張文遠衝鋒陷陣、斬將奪旗的表現?!”
“那你們錯了!”
這驚人的轉折,讓所有人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不是說功勞,那能說什麼?
只見董卓的目光,再次看向張遼,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看穿。
聲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響徹全場。
“本相說的,是他張文遠的——忠!與!義!”
“忠義”二字,如同兩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胡軫傻了,呂布懵了。
就連張遼自己,也徹底呆住了。
董卓語速放緩,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如同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千層巨浪。
“文遠,念及昔日袍澤之情,於兩難抉擇之際,寧冒風險,義釋他人。”
“這是他對袍澤的‘義’!是有情有義的義!是本相最欣賞的義!”
“什麼?!”
全場譁然!
勾結叛賊,在相國口中,竟成了值得讚賞的“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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