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衙門們把黑火藥收繳後,沈硯舟就跟著官差們告辭了。
眾人散去,竇文漪回到屋子時,背脊泛出一層冷汗。
如果她今日沒有來窯場,沒有主動報官,沒有收出那些黑火藥,這些窯工們就會重蹈覆轍,無辜身亡。
而他們竇家必定會受到牽連,最終拖累到祖母。
如果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竇茗煙,那她的目標是為了拿下窯場,還是衝著祖母去的?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誰?
她想得太出神,以至於裴司堰提著食盒進來時,都不曾發覺。翠枝瞪大了眸子,剛想提醒,就被他制止了。
一塊桂花酥遞到了她的唇邊,竇文漪驚覺自己有些餓了,立馬咬了一口。
“好吃嗎?”
竇文漪驚了一跳,驀地扭頭,就看到了裴司堰那張風流如玉的臉。
裴司堰忽地覺得有那麼一點好笑。
可不是笑竇文漪。
而是笑自己。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方才她咬那塊桂花酥的時候,輕輕舔到了他的手指,那酥麻的感覺,勾得他心裡發癢,他今日在汝縣耗了一天,總算沒有白費。
裴司堰無端地想起當初他還納悶章承羨怎麼就看上她,還大言不慚,說痴迷情愛的男人都是英雄氣短。
結果,他自己的行徑呢?
竇文漪扯了扯嘴角,小聲嘀咕:“殿下,怎麼是你?”
“那你以為是誰?”裴司堰上揚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竇文漪耳根隱隱發燙,“我還以為是翠枝。”
真是白擔心她一場。
她不是自幼就餓不得嗎?真是沒良心。
裴司堰淡淡開口,“你如何得知窯場有人藏了黑火藥的?”
竇文漪微怔,就把沈硯舟教她的話語再說一遍。
裴司堰直覺她並沒有說實話,狹長的鳳眸微挑,“竇文漪,你要試著相信孤。”
與此同時,竇文漪沉默了下去,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寧願相信沈硯舟,也不願意相信他。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玄妙之處,他們就算近在咫尺,卻隔著千山萬水。
竇府。
竇文漪一行人回到府裡,急匆匆直奔壽鶴堂。
窯場裡藏有黑火藥的事已傳回府上,屋子裡滿滿當當,已經等著一群人。
竇伯昌臉色難看極了,壓著怒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竇文漪向眾人行禮落坐後,淡聲道,“這事,恐怕得好好問問母親。畢竟不管是佟嬤嬤,還是孟管事都是她安排的人。”
辜夫人臉色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