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相觸的剎那，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靈力對沖的光暈。
“噗。”
一聲輕響。
輕得彷彿水泡破裂。
那隻猙獰的、不可一世的靈力巨爪，從中間裂開，然後，像被陽光照耀的積雪，無聲無息地消融、潰散、歸於虛無。
時間，在這一刻停擺。
所有山匪的爆笑聲、呼喊聲，全部卡死在了喉嚨裡。
刀疤女保持著前撲的姿勢，臉上的獰笑僵硬成一尊怪異的雕塑，眼中是極致的、無法理解的錯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掌。
她又抬頭，看向那個連表情都未曾變過的男人。
她想說話，嘴巴張合，卻只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一道血線。
一道細到極致的血線，毫無徵兆地，從她的眉心正中浮現，筆直向下，劃過鼻樑，穿過嘴唇，直至下頜。
像一件完美的瓷器，裂開了一道無可挽回的縫。
下一秒。
“噗通！”
不是一聲，是兩聲。
刀疤女壯碩的身體，從那道血線處，整整齊齊地分成了兩半。左半邊，右半邊，同時向兩側倒下，砸在地上。
溫熱的鮮血和內臟，嘩啦一下，流了一地。
濃烈的血腥味，混著塵土，瞬間引爆了山谷的空氣。
一劍。
秒殺。
山谷的風，再次停滯。
那十幾個氣焰囂張的山匪，一個個保持著前一秒的姿態，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獰笑，到呆滯，再到驚恐，最後化為一片空白的恐懼。
死了？
練氣八層，橫行黑風山脈的大當家……就這麼死了？
被一個練氣七層的“入贅郎”，一劍，劈成了兩半？！
這他媽的……是人是鬼？！
林小七、蘇清月、藥不然三人，更是徹底宕機。
林小七手中的靈訣散去，她能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神品道胎”，在師父那一劍面前，卑微得如同塵埃。
蘇清月下意識地想評估那一劍的“價值”，可她的“聚寶之體”第一次失效了，反饋給她的，只有一片混沌與虛無，那是無法估量，無法理解的“道”。
藥不然的指尖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與狂熱的戰慄。她研究了半輩子“致命”，卻從未見過如此乾淨利落、如此藝術、如此……仁慈的殺戮。
這……就是師父的真正實力？
那風輕雲淡的一劍，是何等恐怖的神威！
【叮！檢測到宿主越階擊殺強敵，宗門威望大幅提升，獲得氣運+100！】
【叮！弟子林小七目睹神威，道心震撼，忠誠度+10，當前忠誠度：90（崇敬）！】
【叮！弟子蘇清月受到巨大沖擊，三觀重塑，忠誠度+10，當前忠誠度：80（信賴）！】
【叮！弟子藥不然內心被徹底折服，忠誠度提升至上限，當前忠誠度：90（狂熱）！】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接連響起。
陳凡緩緩收劍，長劍化作流光消散。
他轉身，看著三個已經完全石化，連呼吸都忘了的弟子，眉頭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心理素質，太差。
回去得加練。
他的目光最終從弟子們身上移開，落在了那群山匪身上。
“現在，”他的聲音依舊平淡，不帶一絲殺氣，“還有誰，想要我的？”
冰冷的話語，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群山匪被這道聲音猛地從地獄般的震驚中拽回現實。
恐懼，瞬間吞噬了理智！
“大當家……死了！”不知是誰，用破鑼般的嗓子淒厲地喊了一句。
整個匪群瞬間崩潰！
“跑！快跑啊！”
“魔鬼！他是魔鬼！”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山匪們怪叫著，瘋狂地調轉馬頭，連滾帶爬地就想向谷外逃竄，場面一片混亂。
“想走？”
陳凡的聲音再次響起，很輕，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的嘶吼和馬蹄聲，帶著一絲冷意。
“我讓你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