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毀陣的衝擊餘波未平,個人賽的對陣名單,便被面無血色的主事女官強行公佈,像一瓢冷水潑進滾油裡。
人群的議論聲找到了新的決口,從驚駭轉向了強行挽尊的嘴硬。
“邪門!這仙緣宗絕對是走了什麼邪運!”
“第一個劍修是個瘋子,第二個團隊靠投機取巧……我就不信,他第三個徒弟還能上天!”
“對!個人賽是硬碰硬,來不得半點虛假!看他們這次怎麼死!”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大多數人的心思。
他們不願,也不能接受,一個被她們踩進泥裡的男人,能教出如此顛覆常理的弟子。
林小七的秒殺,是天賦。
團隊的破陣,是運氣。
那第三個,必然會現出原形。
“第三場!仙緣宗,蘇清月!對陣,金巖宗,王鐵!”
裁判的唱名聲,彷彿一道赦令。
“轟!”
一個山巒般的身影重重砸在擂臺中央,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
王鐵。練氣七層。
她所在的金巖宗以苦修聞名,最重實效,最厭浮華。而她,更是將宗門理念貫徹到極致的天才,一手“玄龜金身”,號稱同階防禦第一。
她用銅鈴般的眼睛掃過蘇清月,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華而不實的瓷器。
“金巖宗,王鐵。”她聲音沉悶如擂鼓,“我們宗門只信奉汗水和苦修,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靠投機取巧博眼球的戲班子。”
臺下,金巖宗弟子爆發出震天的呼應。
“王師姐說得對!用絕對的實力碾碎她們!”
“讓她們知道,真正的修行沒有捷徑!”
青鸞宗的席位上,江明月因嫉妒而發白的臉終於回暖,染上一抹殘忍的快意。
“總算來了個剋制她們的。”她低聲對身旁的江家子弟說,“看著吧,仙緣宗的好運,到頭了。”
擂臺上,蘇清月面對撲面而來的惡意,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商業笑容。
“仙緣宗,蘇清月,請師姐指教。”
“比試,開始!”
王鐵一聲暴喝,雙腳深陷地面,一層凝實厚重的土黃色光鎧瞬間覆蓋全身,龜甲般的紋路閃爍著樸實無華的堅固感。
“玄龜金身!”
她雙臂抱胸,姿態倨傲,示意蘇清月可以開始了。
蘇清月指尖輕彈,一道“庚金刺”破空而出。
叮!
火星四濺,金刺崩碎,土黃色光鎧上連一道白印都沒留下。
王鐵的嘴角扯出一絲輕蔑。
蘇清月不為所動,又接連釋放了“藤蔓術”與“風刃術”。
效果,幾乎為零。
臺下的嘲笑聲開始醞釀。
蘇清月卻忽然停手了。
她看著王鐵那身烏龜殼,臉上職業化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會計看見一筆爛賬時的煩躁。
她剛剛在心裡,已經快速算了一筆賬。
要用常規法術磨開這層防禦,預估需要持續輸出半個時辰,消耗自身八成靈力。
時間成本太高,靈力損耗太大。
不划算。
這是一筆虧本買賣。
既然常規的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
一條用錢鋪出來的路。
在全場數萬人的注視下,蘇清月輕輕嘆了口氣。
她慢條斯理地,將手伸進那個樸實無華的儲物袋。
然後,掏出了一把亮晶晶的、毫不起眼的石頭。
輝光石。
緊接著,又掏出了一大疊畫著鬼臉的黃色符紙。
驚聲符。
全是坊市裡最廉價,最不入流的小玩意兒。
“你在做什麼?”王鐵的眉頭擰成一團,她感到一種被羞辱的憤怒,“黔驢技窮,打算用這些垃圾來投降嗎?”
“投降?”蘇清月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你對我的財力一無所知”的憐憫。
她手腕一抖。
數十顆輝光石和符紙,並非胡亂拋灑,而是以一種玄妙的軌跡,飛向擂臺各處,隱入地面縫隙,形成一個鬆散的包圍圈。
“這是我宗門新研發的戰術,名為……”蘇清月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聲光電成本控制與毀滅性打擊’之術。”
話音未落,她輕輕打了個響指。
嗡——!
整個擂臺,瞬間變成了一顆小太陽!
刺眼到極致的白光,讓所有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王鐵首當其衝,雙眼刺痛,淚流不止,視線裡只剩下一片炫目的白。
“啊!我的眼睛!”
這只是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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