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初賽,帷幕拉開。
偌大的演武廣場被切割成十個擂臺。
昨日還只是言語的嘲諷,今日便化作了實質的惡意,如烏雲般籠罩在仙緣宗四人頭頂。
他們的第一場,被精準地安排在了最顯眼的一號擂臺。
“快看!就是那個讓男人當掌門的仙緣宗!”
“天機閣的抽籤真有意思,第一場就讓他們對上怒濤宗的劉坤!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練氣七層!”
“有好戲看了,我賭那個叫林小七的女娃,撐不過十招!”
“十招?你太看得起她了!劉坤師姐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碾死在臺上!”
議論聲匯成毒汁,毫不遮掩地潑灑過來。
蘇清月緊張得手心冒汗,死死攥著林小七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
“大師姐,千萬別衝動,保命要緊!”
“打不過我們就認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不了我再去聚寶閣的盤口下重注,把損失賺回來!”
角落的陰影裡,藥不然沉默不語。
她只是悄無聲息地,將一粒灰撲撲的藥丸塞進了林小七的手心。
龜息散。
能在瞬間偽造死亡跡象,是她能給出的,最後的保障。
林小七感受著掌心那微涼的觸感,又看了看師妹們寫滿擔憂的臉。
最後,她的目光越過人群,定格在不遠處那個孤高從容的背影上。
師父一言不發。
可他只是站在那裡,這片喧囂嘈雜的廣場,就彷彿成了仙緣宗自家的後院。
他就是底氣。
“仙緣宗,林小七!”
“怒濤宗,劉坤!”
裁判高亢的唱名聲響起。
林小七提著那柄凡鐵長劍,一步,一步,走上擂臺。
她的對手劉坤,是一個身材高壯的女子,臉上是那種發自骨子裡的輕蔑。
她甚至懶得拔出自己的兵器,只是抱起了雙臂,歪著頭,像審視貨物一樣打量著林小七。
“你就是那個入贅郎教出來的徒弟?”
“小妹妹,長得倒還水靈,可別待會兒被我打哭了,回去找你的男師父告狀啊。”
臺下,鬨笑聲轟然炸開。
青鸞宗的觀戰席上,江明月優雅地端起一杯靈茶,對身邊的弟子輕笑。
“看見了麼?這就是譁眾取寵的下場。”
“連對手,都懶得用正眼瞧他們。”
擂臺上,劉坤伸出三根手指,慢悠悠地在林小七面前晃了晃。
“這樣吧,我讓你三招。”
“免得傳出去,說我怒濤宗,欺負一個連自身靈力都控制不穩的鄉下女娃。”
這句話,如同一把乾柴,扔進了全場戲謔的烈火之中。
“劉坤師姐霸氣!”
“哈哈哈,讓三招!這比直接打臉還狠啊!”
“仙緣宗,滾回你們的窮鄉僻壤去吧!京都不是你們這種戲班子該來的地方!”
林小七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
她只是站定,握劍。
將體內的靈力,按照師父這一個月來,日夜教導的那個獨門法門,緩緩沉入丹田。
裁判見雙方就位,也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揮下令旗。
“比試,開始!”
劉坤臉上的笑容更盛,甚至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這場比試,就是個過場。
然而,就在“開始”二字落下的那一剎。
林小七動了。
沒有試探,沒有花哨,沒有半分猶豫。
她體內的神品道胎,應聲而動!
一股遠超練氣六層這個境界所能承載的龐大靈力,如沉睡的火山般轟然甦醒,毫無保留地灌入她手中那柄普通的鐵劍!
劍身,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彷彿隨時都會崩解。
林小七抬手。
對著前方,刺出了修仙界最基礎,最入門的一記道法。
“靈光箭。”
一道不過手臂粗細的靈力箭矢,應聲離弦。
所有人都笑了。
靈光箭?
連剛入門的孩童都嫌棄的法術,用來給高階修士撓癢癢都算不上。
劉坤更是撇了撇嘴,連像樣的防禦姿態都懶得做,只是隨手在身前佈下一道稀薄的靈力護盾。
她準備等這不痛不癢的三招過去,再一招終結這場鬧劇。
可是下一瞬,她臉上的輕蔑,凝固了。
那道看似平平無奇的靈光箭,在飛出三尺之後,竟開始瘋狂膨脹!
一丈!
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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