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外，人潮如織。
這裡是京都宗門大比的報名點。
一座臨時搭建的巨大廣場上，各色旗幟迎風招展，代表著一個個野心勃勃的小宗門，空氣裡都飄浮著一股燥熱的野心。
“師父，查到了。”
蘇清月從人群裡擠到陳凡身邊，壓著嗓子，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我們仙緣宗奪冠的賠率，一賠三千。”
這個數字，冰冷地宣告著，在整個京都的盤口裡，仙緣宗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很好。”
陳凡的反應沒有一絲波瀾。
“省了我們自己抬價的功夫。”
他領著三個弟子，逆著擁擠的人流，走向那座最顯眼的報名高臺。
高臺後，坐著一名臉上塗滿脂粉、表情刻薄的中年女官。
她正極不耐煩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宗門文書，每看一份，嘴角就撇出一絲輕蔑。
“下一個！”
蘇清月連忙上前，雙手將仙緣宗的文書遞上。
女官眼皮都沒抬，伸手接過，目光在文書上隨意一掃。
“仙緣宗……掌門，陳凡……”
她的動作忽然停住。
女官緩緩抬頭，那雙畫著濃重眼線的眼睛，在陳凡身上來回刮過，目光裡滿是挑剔與不屑。
“男人？”
她拖長了調子，手一揚，將文書“啪”地一聲摔在桌上。
“一個男人，也配當掌門？”
這一聲尖利刺耳，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嘈雜。
所有排隊的、觀望的修士，目光齊刷刷地匯聚過來，充滿了戲謔與好奇。
女官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她甚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用手指點著陳凡四人。
“帶著三個女娃娃，你們這是來參加宗門大比？”
“我看，你們是來京都組建戲班子唱戲的吧！”
“哈哈哈哈！”
人群中，爆發出刺耳的鬨笑。
“哪來的鄉下土包子，居然讓男人當家做主？”
“這配置，是打算用美人計進決賽嗎？笑死我了！”
“我看著，倒像是哪個不守夫道的入贅郎，偷了主母的錢，出來胡鬧的！”
一句句羞辱，惡毒又直接。
林小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右手死死按在劍柄上，一股壓抑不住的鋒銳靈力自身體散開。
角落的陰影裡，藥不然拉低了兜帽，袖中的指尖已捻起一撮灰白色的粉末，冷靜計算著風向與角度。
蘇清月臉上的職業化笑容也徹底僵住，正要發作。
就在此刻，一陣更大的騷動從人群后方炸開。
“青鸞宗辦事，閒雜人等，滾開！”
囂張的喝令聲中，人群被粗暴地推開一條通道。
一隊身穿青色勁裝的修士，簇擁著一名華服少女，徑直走向高臺。
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容貌姣好，但眉宇間的傲慢，像是與生俱來。
她正是江凝雪的堂妹，青鸞宗的天才弟子，江明月。
剛剛還在鬨笑的眾人，瞬間噤聲，主動退讓，臉上換上了敬畏與諂媚。
江明月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目不斜視地走到臺前，隨手將青鸞宗的文書扔在桌上，姿態如同某種恩賜。
那名之前還囂張跋扈的女官，立刻換上一副點頭哈腰的嘴臉。
“江小姐，您可算來了！快請，您的報名我們早就預留了最優的位置！”
江明月卻根本沒理她。
她的注意力，被旁邊氣氛詭異的仙緣宗四人吸引了。
她輕蔑地瞥了一眼桌上那份被摔過的文書。
“仙緣宗？陳凡？”
她念出這個名字，先是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絕頂的笑話，竟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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