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由罕見的紫金打造，在陽光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澤。令牌上，雕刻著一座精美絕倫的九層閣樓，繁複的陣紋在其中若隱若現。
令牌出現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幾名見多識廣的富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
“聚寶閣！是聚寶閣的紫金貴賓令！”
“天！那不是傳說中，累計消費超過百萬靈石，且信譽得到聚寶閣最高層認可的貴客，才能擁有的信物嗎？”
“這……這怎麼可能在一個鄉下宗門手裡？”
女衛官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她不認識仙緣宗，但她不可能不認識聚寶閣！那是根植於大寧王朝經濟命脈的龐然大物，連皇室都要禮讓三分！
而這塊紫金令，代表的不僅僅是百萬靈石。
它代表的是聚寶閣的顏面，是能與任何一座主城城主平起平坐的尊貴身份！
蘇清月用指尖轉動著那塊足以讓京都震動的令牌，彷彿在把玩一件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她抬起眼，那雙總是閃爍著財迷光芒的眼睛裡，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計。
“我們仙緣宗，確實是個小宗門，不值一提。”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天機閣的宗門大比，我們是受邀方。聚寶閣這個季度的丹藥採購清單，我們恰好也是主顧之一。”
她抬起手，用紫金令對著女衛官，輕輕一點。
“現在，我很好奇。如果我們因為‘擾亂城門秩序’這種小事，錯過了天機閣的報名，或者耽誤了聚寶閣的生意……”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女衛官眼中，卻比魔鬼還可怕。
“……您猜，是您頭上的這頂烏紗帽比較麻煩，還是我們這幾個‘鄉巴佬’比較麻煩？”
“撲通！”
女衛官的膝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她的額頭，冷汗如瀑布般滾落。
天機閣！聚寶閣！
這兩個龐然大物，任何一個動動手指，她和她背後的家族，都會被碾成齏粉！
她終於明白，眼前這群人，不是來搞笑的鄉巴佬。
是一群她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真神！
“誤會！天大的誤會！”
女衛官臉上的倨傲瞬間蒸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諂媚和恐懼。她一個箭步衝上去，親自將蘇清月懷裡的文書撿起，用自己最乾淨的袖口擦了又擦，雙手捧著，九十度躬身遞迴。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幾位貴客遠道而來，小的給您賠罪了！快！快請進！”
她猛地回頭，對著那群還傻站著的衛兵發出殺豬般的咆哮：
“都瞎了嗎！還不快滾開，給仙緣宗的貴客們讓出一條路來！”
衛兵們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收起長戈，退到兩旁，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在周圍人群死寂一片、下巴掉了一地的注視中，陳凡四人，在女衛官近乎磕頭般的恭送下，昂首走進了京都城門。
“師姐，你好厲害！”一進城，林小七就滿眼崇拜地看著蘇清月。
蘇清月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小心翼翼地將紫金令收好，嘴裡卻謙虛道：“專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別動手，掉價。”
她偷偷看了陳凡一眼，像只等待誇獎的小貓。
陳凡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很好，他的財神爺，終於覺醒了用錢砸人的天賦。
就在這時，前方的長街忽然一陣騷動。
“滾開！都滾開！”
一隊身穿華麗青色勁裝的修士，粗暴地推開人群，清出一條道來。緊接著，一輛由四頭神駿的靈馬拉著的華美車駕，囂張地駛過。車駕的旗幟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青色鸞鳥。
“是青鸞宗的人！好大的排場！”
“那當然！這可是江家大小姐，江凝雪親自投資的宗門！聽說為了這次大比，江家甚至派了一位築基長老坐鎮！”
“江凝雪？京都第一才女？她扶持的宗門，那這次大比的冠軍還有懸念嗎？”
議論聲清晰地傳入耳中。
陳凡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華貴車駕，又看了看自己身邊，一個滿眼戰意的劍痴，一個沉默的毒師，還有一個剛剛學會用錢砸人的小財迷。
他忽然笑了。
“清月。”
“啊？在，師父！”蘇清月立刻應道。
陳凡看著青鸞宗消失的方向，平靜地發問：
“去天機閣查查，現在下注，我們仙緣宗奪冠的賠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