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縣主不放心梅貴妃,擔心她找池依依麻煩,所以想把池依依帶在身邊,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梅貴妃長居深宮,總不能時時盯著一個民女,等過上一兩月,她對池依依的怨氣也就淡了。
可惜寧安縣主卻不知,池依依與梅貴妃之間夾著一個三皇子,她們之間的仇怨永遠無法化解。
池依依低頭笑了下:“縣主母女相聚,我可不去討嫌,再說,我繡坊還有一大堆事呢。”
寧安縣主恨鐵不成鋼地往她腦門戳了一記:“你就光顧著掙錢,小心把命掙沒了。”
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牌子,塞給池依依:“這牌子你收好,若有什麼事,儘管去國公府叫門。”
想了想,仍然不放心,又道:“趕明兒我給你找幾個護院,你讓他們住在繡坊,無論去哪兒都把人帶上。”
池依依握著牌子,鐵製的令牌入手冰涼,卻讓人心裡格外熨帖。
“長者賜,不敢辭,我就受之不恭了。”
她笑眯眯將令牌收入懷中,沒再推辭。
宴會過後,皇帝興致甚濃,起駕前往御花園,眾人自然隨行。
午後日頭正曬,園中搭起綿延不絕的輕紗步障,一來提供陰蔽,二來遮擋蚊蟲。
紗帳如雲霞一般在風中鼓盪,眾人漫遊其中,透過輕紗往外望去,四處影影綽綽,又是一番別緻景象。
皇帝不喜歡人人圍著他轉,一聲令下,命各人自去玩樂。
賓客們當下散開,尋了熟人自去遊玩。
池依依跟在寧安縣主身旁,隨她和幾名夫人坐在亭中品茗賞景。
湖上涼風習習,荷葉亭亭,幾人正自說笑,忽見國公府的人尋了過來。
來人是國公府世子,寧安縣主的二弟。
“大姐,方才府裡傳信,祖母像是有些不好,父親讓我們趕緊回去。”
寧安縣主霍然起身,險些灑了手裡的茶水。
“怎會突然不好了呢?”
她連忙要去皇帝那兒請辭。
“大姐別急,陛下那邊我已打過招呼了,”國公府世子道,“陛下還派了兩個御醫跟咱們一起回去。”
“這就好。”
寧安縣主說著,朝池依依看了眼,遲疑了一下。
池依依忙道:“縣主儘管回府,我與幾位夫人待在一起,不必擔心。”
入宮赴宴沒有說走就走的道理,寧安縣主是回孃家探望太夫人,皇帝不會阻攔,但池依依與國公府非親非故,若跟著離開,就是不合規矩。
寧安縣主知她心有成算,又著急祖母那頭,向她叮囑了兩句,跟著弟弟走了。
她這一走,池依依沒了說笑的心思,想著上次拜見太夫人,對方身板還算硬朗,但畢竟年事已高,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遇到命中一劫。
她望著寧安縣主離去的身影,忽見一行人在路上停了下來。
卻是一名太監出現,與寧安縣主說了幾句話。
不大工夫,太監躬身讓道,送寧安縣主離開。
他朝池依依這頭望了眼,跑了過來。
“池六娘,縣主不放心您獨自留下,命您與她同行。”
池依依疑惑地看他一眼。
太監朝後方一指:“縣主就在前面等著,請池六娘快隨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