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沒想到,我這個受害者沒報警,但朱大成那邊竟然先報警了。
警察將調查令拿出來,說我涉嫌‘故意傷害罪’,讓我跟他們回去接受調查。
孟雲初估計也沒想到會惹到警察,她肉眼可見的慌了,小聲道:“葉昭昭,對不起,我……我沒想到……”
我冷笑了聲,問:“你沒想到什麼?從你當蘇雅欣手裡的槍時,就知道,這樣會毀了我!孟雲初,算我看錯了人!”
就這樣,我被警察帶走了。
審訊室裡,日光燈又燙又亮,直直照射在我臉上。
雖然我沒做錯任何事,可到底是第一次被當成嫌疑犯審訊,說不害怕是假的。
警察問了我許多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
可他們說,我的回答跟朱大成這個‘受害者’的控訴不一樣,他們還要進一步調查取證。
我莫名緊張起來,問:“那我需要在這裡呆多久?”
警察公事公辦地說:“我們已通知了你的丈夫,如果他來保釋你,今天應該就能出去。”
“顧時序?”
這個名字現在在我的記憶裡,總覺得像死了一樣。
反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在。
通知他,還不如通知葉家或者宋今若。
可警察卻說配偶是直系親屬,必須先通知配偶。
就這樣,審訊結束後,警察將我帶進了一個單人間。
小小的房間只有幾平米,又陰又潮,被幽閉的恐懼撲面而來。
我半蹲在角落裡,沒有手機沒有網路,跟外界像是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蔓延,我只覺得每一秒,都如此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警察開啟門,道:“葉昭昭,你的家人來保釋你了。”
我眼前終於亮起了曙光,扶著麻木的膝蓋站了起來。
顧時序就站在會見室裡。
見我出來,他眉心緊蹙,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走吧!”
警察倒是對他挺恭敬的,“顧先生,您還得籤個字。我們頭兒說了,有任何情況再通知您。至於朱大成,我們肯定嚴懲不貸!”
“嗯。”
他拿起筆,簽下名字,直接扣住我的手腕往外走。
一路上,顧時序都沒有說話,緊抿著薄唇,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我簡直不明白,明明是我受了冤屈,是我差點被威脅,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難道,他覺得過來保釋我,耽誤了他和蘇雅欣溫存的時間?
直到他將我塞進車裡,不由分說地驅車行駛,我才不安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醫院。”
他眼睛看著前面的路況,語氣很不善。
我不可思議地問:“去醫院幹什麼?”
“朱大成承認他侵犯了你,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語氣雖然很森冷,但又很冷靜,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
可我明明沒有被侵犯,朱大成為什麼要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
難不成,是蘇雅欣指使的?
雖然我不知道蘇雅欣是怎麼讓朱大成說這番話的。
可只有讓顧時序覺得我被侵犯了,我髒了,他才會更嫌棄我。
這樣的結果,受益者就只可能是蘇雅欣。
而顧時序在乎的,並不是我受了多少傷害和委屈?
他在乎的是,顧太太是否還乾淨?
我憤聲道:“顧時序,停車!”
顧時序沒有任何反應,繼續開車。
我氣到發抖,直接去握他的方向盤。
顧時序的臉色這才變了,連忙將車停在了路邊。
“葉昭昭,你瘋了,是不是?”
他陰鬱地看著我,道:“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
我不想跟他說任何話,更沒必要跟這個準前夫澄清我的清白。
我開啟車門要走。
他卻扼住我的手腕,將我拉了回來。
“為什麼不肯去醫院?”他眼神更加懷疑了,問我:“要是染上什麼病,怎麼辦?”
我嘲諷的笑了聲,道:“染上什麼病,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現在已經這樣了。難不成,我還能傳染給你啊!”
“都現在了,你還嘴硬!”
顧時序臉色別提多陰沉了,他道:“我早都說過,讓你不要興風作浪,在家當好你的顧太太。這下你看到了,離開我,離開顧家,你就是別人案板上的肉!”
我的委屈好像一下子都湧進了嗓子眼兒,迎上他凝了霜的眸子,道:“可是昨天,你明明在的。你在那兒,跟你不在,有什麼區別?我讓你救我,你救我了嗎?”
顧時序頓了頓,疑惑道:“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讓我救你?”
我越發難過起來,哽咽道:“是啊,你的心思都在蘇雅欣的身上,她心口一疼,你抱起她就走。當然……不會注意到我。”
“昨天,那是你?”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聽見的呼救聲,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我慘淡地彎了彎唇角,道:“所以顧時序,你沒有資格指責我。就算我不乾淨了,你也是兇手之一!”
說完,我推門下車。
這次,他沒再攔我。
下車後,我接到了薛曉琴的電話。
原來,顧時序也被警察帶走了,跟我一樣,都是“故意傷害罪”。
我立刻打了輛車,往警局去,希望去給顧時序作證。
可我沒想到,顧時序的車竟然一直跟著我。
我在警局門口下車時,他也下來了。
“我好不容易把你保釋出來,你又回來幹什麼?”顧時序冷聲道:“為了懲罰我,讓我後悔,再進去一回?”
我只覺得可笑,“我為了讓你後悔,把我自己搭上?你沒病吧!”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時序攔在我面前,不讓我進去。
我只能跟他解釋道:“顧亦寒昨天為了幫我,把朱大成打了,我要給他作證!”
顧時序黑眸眯起來,釋放著冷冽的寒光,“顧亦寒?”
“怎麼,有問題?”
我反問道:“你不救我,還不讓別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