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一夜未眠。
天亮時手又開始疼,她起來找止疼藥。
周易住她隔壁,聽到響動過來,見她眼眶發紅,一看就是狠哭過。
他皺眉:“手疼?”
溫言點頭。
她的傷,周易早已跟醫生溝通多次,知道會有什麼狀況,拿來備好的止疼藥給她吃。
溫言靠在床頭等著藥起效。
周易拭去她額頭冷汗,聲音有些發冷:“疼多久了?”
見他冷眉冷眼盯著自己,溫言有些慌,怕他知道自己為顧北辰難受,怕他失望。
她攥著被角小聲說:“剛疼。”
周易凝著她,語氣逼人:“那為什麼哭?”
溫言攥著被角,不說話。
“溫言。”周易有點生氣,連名帶姓地喚,“以後有事要說出來,疼了也不要忍著。”
“嗯,知道了。”
周易自覺過於嚴肅,放柔了聲音:“答應得比誰都快,轉頭我行我素,是不是?”
“怕你嫌我煩。”
周易睨她,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嫌過你?”
“現在還沒有。”溫言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我這不是害怕嘛!”
女孩兒埋在被子裡,蒼白脆弱,楚楚可憐。
周易垂眸。
再大的火也得忍下去。
陪她吃完早點,下了會圍棋,看著她睡著後,周易才去樓下書房。
九弟周朗已等許久,見了他將一疊資料遞過來,“七哥,這個胡玫的確大有來頭。”
周易翻了翻,冷笑:“倒也有些手段。”
“可不是嘛!從緬北活下來,還把自己整成人間尤物,誰能想到這美女皮下,會是具中年大媽啊!”
“這可真是現實版的畫皮,你說顧北辰知道不得噁心壞了?”
說得起興,一屁股坐在周易椅子扶手上,舉起胡玫照片看來看去。
“不過整得可真好看,也難怪顧北辰放著我們小溫言不要,舔這麼個鬼東西。”
周易冷聲:“下去。”
“我又沒坐你腿上。”周朗屁股不動,還在嘖嘖稱奇,“整得也太自然了。”
周易睨他。
眼神冰冷如刀。
周朗一激靈,連忙下來:“七哥,我這就去聯絡媒體,明天她就變萬人臭。”
“再多留她幾日。”
周朗不解。
明明兩天前還要為溫言出氣,讓胡玫萬劫不復的。
周易:“顧北辰太閒,讓胡玫去纏他。”
“顧氏水深火熱他還有閒?”周朗搖頭,“胡玫沒啥希望,新婚夜自薦枕蓆都沒成功。”
周易皺眉:“你助她。”
周朗挑眉,八卦道:“顧北辰是不來糾纏小溫言了?”
周易起身,神態淡淡的:“別問那麼多,去做事。”
周朗跟在他身後,依然笑嘻嘻:“七哥,我來都來了,你讓我看看小溫言唄!”
周易停下腳步,看了周朗一眼。
見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膚白髮濃,配上一張娃娃臉,俊俏中透著少年氣。
他拒絕:“她剛睡下,改天再說。”
周朗不滿:“你別學六叔,他當年把六嬸鎖瘋了,小溫言是脆弱,但也得見人啊!。”
周易面色不變:“沒有的事。”
周朗邊往外走邊嘟囔:“小溫言真可憐,哪有不讓見人的,又不是坐牢。”
周易上樓,在溫言門口停下。
他的手在顫抖。
他真怕控制不住,像六叔那樣傷害自己的愛人。
言言本就膽小,創傷後應激反應又大,他這麼管著會不會讓她怕生?
……
大概是止疼藥的緣故,溫言一覺睡到醫生換藥時,神清氣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