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不出的慌亂不安。
他渾渾噩噩坐在沙發上,手邊有個日記本,被包了封皮,可見主人愛惜。
他開啟。
入目是一行字——唯有溫言,為我所求。
這是他的日記。
從高中到他回顧家前。
裡面滿滿都是溫言。
他翻開,顫著手一個字一個字指讀,像是要尋回曾經的自己。
直到日記終點。
一行簪花小楷寫著——2025年5月1日,顧北辰他不愛溫言了。
他反覆看了很多遍。
最後摸出煙來,手指卻顫得怎麼也點不著,他挫敗,扔掉煙,靠在沙發上閉了眼。
他在想,溫言寫下這幾個字的心情。
他記得那天是要拍婚紗照的,他沒去,攝影師說溫言帶妝等了他一整天。
第二天清早,他自知理虧來找她,卻見她坐在一堆婚紗碎片裡。
原來,她將婚紗剪了。
那是情濃時他畫的設計圖,他覺得溫言穿上一定美極了,訂婚後她一針一線,歷時兩年縫製而成。
怎能說剪就剪了?
那天他發了好大脾氣。
溫言始終沉默著,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不哭不鬧,恍若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當時他滿心失望。
她本是那麼聰慧,那麼有靈氣的女孩子,怎麼就木訥成那樣了呢?
現在想來,是因為他吧!
他曾經明明那麼那麼喜歡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他竟無從追溯。
遲來的悔痛化作迴旋刀。
終是紮在了他身上。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緩慢將手背搭在眼瞼上,喉結上下滾動……
“顧北辰!”顧南星進來將包砸在他頭上,“酒店那頭急死了,你怎麼不回去結婚!”
“溫言不見了。”
“什麼!”顧南星怒吼,“平時裝著逆來順受,感情這是憋著大壞。”
她拉起顧北辰往外走。
“躲在這裡有什麼用,賓客都到了,先回酒店商量一下怎麼收場吧!”
兩人乘私人電梯到了化妝間,顧家人都擠在裡面,正急得團團轉。
“爸,溫言不見了,婚禮取消吧!”
啪!
顧震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顧家也不是非娶溫言不可,是你說愛她,要結婚了,又弄個什麼女學生出來!”
“玩鬧該有深淺,溫言是要做你妻子的人,你怎麼能讓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越過她去?”
“現在說取消婚禮?政商兩屆賓客皆到,你要顧氏的臉面往哪裡擱?”
顧老太太過來拽住顧震,“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眼下最要緊的是婚禮。”
顧震煩躁:“找不到新娘還能怎麼辦?”
“叔叔,我可以代嫁。”
弱弱的女聲響起,眾人側頭,見胡玫不知何時來到了化妝間門口。
她穿著婚紗,胸豐腰細,絕美的臉龐年輕又嬌媚,像熟透的水蜜桃。
人間尤物。
是個男人就會喜歡。
“你配嗎?”顧南星冷笑,“小小年紀一身風塵氣,知三當三最不要臉!”
胡玫咬唇,含淚的媚眼裡滿是委屈,她看著顧北辰,拉下頭紗蓋住臉。
“這樣不會被認出來,我不能看著你為難,我願代替溫言姐姐和你完成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