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不讓她如意。
因為幼時就是她把食物分給顧北辰,明裡暗裡拿周家大小姐的身份護著他。
沒有她,他怎能安穩讀書?
餓死。
凍死。
被人欺負,早早步入社會,淪落成問題少年。
只要沒遇上她這樣的傻子,他的歸宿就是那樣的,不會例外。
還有成年後,若不是她破格進入文物修復所,用熬夜趕工復原文物的薪水供養,他怎能被顧家認回?
顧家的私生子不只他一個。
他憑的什麼?
他的苦,她陪著吃了,苦盡甘來,這甜卻要捧給胡玫。
怎麼可以呢?
世間萬事都要講究個因果,坐享其成的好事,憑什麼落到第三者身上?
寡廉鮮恥的人該被釘恥辱柱,該苦中求生才是。
天道會不會報應,她不知,但她要報。
胡玫想踩著她上位。
那就給她的上位路鋪上尖刀,把毀滅顧氏的罪名按她頭上。
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背叛,哥哥截殺顧氏,就是因為胡玫挑釁她。
胡玫不作,顧氏不死。
這個理由太頂了。
顧北辰以後每每看到胡玫,都會不自主想到:一晌貪歡,斷送江山。
那時他們會變成怨偶。
因為美人是永遠抵不過事業的。
“顧北辰。”
顧北辰受寵若驚,連忙道:“我在,言言,我在。”
溫言垂眸看著他,聲音顫得不成句:“她早就來過不是嗎?”
“沒有。”顧北辰下意識反駁,“她一定是跟蹤我,偷窺到密碼的,這是我們的家,我不可能讓她……”
溫言看著胡玫方才,多次暗示她開啟的茶几抽屜,拉開的一瞬,渾身顫抖。
“這是什麼?”
顧北辰瞳孔睜大。
裡面是一條黑色蕾絲內褲。
染著汙漬。
他記得很清楚,新婚夜那天他和胡玫差點做了,她穿的就是這條。
為什麼沒穿走?
溫言死死盯著那上面的痕跡。
她剛才還以為自己想明白了,但這荒唐而又靡亂的一面被揭開時,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視線不知怎麼就模糊了。
連面前人的輪廓都看不清。
顧北辰一下就慌了。
在他印象裡,溫言膽小羞怯卻很少哭,此時看到她落淚,比刀子挖他還要疼。
“言言,你別哭,你打我行不行,你別哭……”
溫言聽著他的聲音,回想過往的親密,只覺胃部劇烈翻攪,喉頭一腥,側頭哇地一聲吐出來。
她被吵醒就來了。
沒進食。
只吐出一些水。
但噁心不會因為腹空而減弱,劇烈地乾嘔,讓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她本就纖弱,現在更是可憐。
顧北辰急得額頭冒汗,扯過抽紙想為她擦拭,被溫言側頭避開。
她嫌惡的目光像在看什麼噁心的垃圾一樣,讓顧北辰渾身一僵。
他恍惚覺得此時是夢。
現實中言言會跟他生氣,會鬧脾氣,但絕不會厭惡他。他像是要求證什麼,急切地想要抱住面前的人。
“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