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笑。
眼睛盈著一汪水兒，好似會說話，唇角梨渦深深，甜得人心悸。
他不由彎下腰，手指穿過她散著的長髮，扣住後腦，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她仰頭。
他垂首。
溫言的呼吸一瞬哽住。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周易眼眸黑沉凝著溫言，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甚至要更近一步。
咚咚咚！
門外的人又連著敲了三聲。
溫言的心跟敲門聲一樣緊迫，聲音不自覺發顫：“哥哥……”
周易聽了，緩緩放開她，側眸盯著門口，不耐道：“進來。”
宋信跟了周易多年，是比較瞭解他的人，聽到這語氣，就知道七爺非常不滿。
他暗悔該讓宋禮來的。
硬著頭皮進屋。
果然見七爺面色不愉。
雖說他生了張冰塊臉，但還是有細微不同，像此時這種壓著眉那就是了不得的。
宋信喘著粗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周易睨他一眼。
他連忙道：“顧北辰進了急救室，人怕是不行了。”
周易看向溫言，見她臉色瞬間煞白，就知道顧北辰在她心裡依然重要。
他凝視著她，聲音冷如刀：“想來是顧家要用那隻盒子算計你，被他擋下了。”
溫言控制不住發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顫什麼。
痛快？
還是恐懼。
迴歸顧家前，顧北辰是很好的男朋友，在最好的年歲，給了她最好的感情。
可他帶來的傷害也是巨大的。
他有生命危險，她做不到平靜，不論愛恨，這個人都佔據她人生太多。
她低頭，長髮如瀑般散下。
周易伸手將她的發攏住，褪下腕上發繩，不緊不慢地給她扎頭髮。
宋信在一旁驚得睜大了眼。
萬萬沒想到，七爺這雙執掌生殺大權的手，還能做來這樣細緻的活。
不得不說這手真好看，手指修長，骨節明晰，冷白肌膚攏在烏黑髮絲上，有種破禁的美感。
愛好在某貓上看，頂級霸總迷情小說的宋信，忽然福至心靈，覺得七爺跟大小姐好般配。
玉面煞神和柔婉小姐的組合，來點強取豪奪偽骨科，光是想想，就已顱內高潮。
周易瞥見他一副盪漾模樣，肅冷道：“繼續盯著，死與不死都來彙報。”
宋信離開，室內陷入安靜。
溫言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不由想起暗巷那夜，自己趴在顧北辰背上，感受到少年瘦骨嶙峋。
她當時就想，他這麼清瘦是怎麼打敗那個惡魔的，肯定拼了命。
救命之恩，要報答。
這也是後來一再縱容他的主要原因。
那時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後來他們會有這樣深的糾葛。
眼淚湧出眼眶。
她攥緊衣角，強迫自己忍住。
不哭心裡疼。
可為他流淚又不值得。
她糾結到連情緒能否發洩都成了罪。
一個人好似要被生生撕扯成兩半，每一半都有不能抗拒的理由。
“溫言。”周易掐住她下巴，嗓音冰冷，“你再哭一個試試？”
力道不是平時那樣輕柔。
痛。
溫言掙扎間看到周易眼神森寒，透著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