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手指還停留在拉鍊上,動作因為他的突然轉身而頓住。
陸硯清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間釘在阮蘊玉身上。
他看清了她臉上那種近乎麻木的平靜,看清了她眼底那片死寂的、放棄掙扎般的灰敗。
沒有羞澀,沒有誘惑,只有一種獻祭般的決絕。
一股無名怒火混合著更深的、難以言喻的刺痛猛地竄上心頭。
“夠了!”陸硯清低吼出聲,聲音因為壓抑而嘶啞變形。
他一步跨前,帶著凜冽的怒意,猛地抬手,一把狠狠攥住了她正在下拉拉鍊的手腕,“阮蘊玉,夠了!”
阮蘊玉抬起頭,迎上了陸硯清燃著怒焰的眼睛。
那裡面沒有情慾,只有被她的行為徹底激怒的冰冷審視。
她看著他,眼底那片死寂的灰敗深處,終於裂開一絲縫隙,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絲幾近破碎的祈求。
那眼神,像似乎即將溺斃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明知有毒,也別無選擇。
她沒有掙脫他的鉗制,反而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那隻死死攥著自己手腕的大手。
她的指尖冰涼,帶著細微的、無法控制的顫抖,輕輕摩挲著他滾燙的手背面板。
“陸硯清……”阮蘊玉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被碾碎後的沙啞,卻異常清晰。
她抬起眼,直直地望進他翻湧著怒意的瞳孔深處,一字一句說道:“幫我救慕知遠,條件……隨你開。”
她的聲音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空氣彷彿凝固了。
只剩下兩人交錯的、都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陸硯清死死地盯著阮蘊玉的眼睛。
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冰涼,那細微的顫抖卻像電流,順著他的面板一路竄上心尖。
他眼底翻湧的怒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波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沉澱下去,變成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暗湧。
他沒有說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沉重得幾乎要壓垮神經。
阮蘊玉看著陸硯清深不見底的眼眸。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害怕這沉默,害怕陸硯清的拒絕。
一種孤注一擲的衝動驅使著她。
她踮起腳尖,冰涼的、帶著細微顫抖的唇瓣,帶著一種近乎獻祭的虔誠和絕望的孤勇,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印上了他上下滾動的、異常灼熱的喉結。
溫軟的觸感如同羽毛拂過最敏感的地帶。
陸硯清的身體猛地一僵,攥著她手腕的力道瞬間失控地加重。
喉結在她唇下劇烈地滑動了一下,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從喉嚨深處滾出來的悶哼逸出。
那聲悶哼像點燃了最後一絲引線。
下一秒,天旋地轉。
陸硯清猛地鬆開了鉗制她手腕的手,在她失去支撐驚撥出聲的瞬間。
滾燙的大手已經狠狠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揉碎。
另一隻手穿過她微敞的衣襟,覆上她光滑微涼的背脊,將她整個人狠狠按向自己。
陸硯清低下頭,滾燙的、帶著掠奪氣息的吻,如同狂風暴雨般,帶著懲罰和某種被徹底點燃的瘋狂。
狠狠的、不容拒絕的覆壓下來,瞬間吞噬了阮蘊玉所有的驚呼和那點可憐的氧氣。
黑暗徹底吞噬了最後一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