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難道不知道,這蝴蝶是陛下賜給我的?!”
顧不得火辣辣的臉頰,葉卡捷琳娜第一次在禁宮內露出如此慌張的神情。
連忙彎腰拾起殘破的金飾,就算已掉落了半截琺琅,那金色的蝴蝶依舊在掌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陛下如此厚待我,您,您卻……”
聽到“陛下”這個詞,約翰娜也是緊張了起來。
可面對女兒的指責,她豈能認錯?旋即挑起下巴:“區區首飾也值得大驚小怪?當年我在採爾布斯特的宮廷,我有——”
“這裡不是採爾布斯特!”
葉卡捷琳娜突然使用德語,並以相當粗魯的口氣打斷她,“這裡是聖彼得堡,是俄國!”
說完,她湊上前去,字字如刀地說著,“您每次炫耀德意志的舊事,那些宮廷眼線,就會在你我已經足夠豐沛的‘履歷’上再記一筆!您不會以為,陛下能任由著我們胡作非為嗎!”
兩人的爭執,吸引了原本打算離宮的命婦,希爾德一邊戴起手套,站在廊柱後冷笑幾聲:“呵呵,難怪咱們的彼得大帝總說,血緣比教養更難改變……有些人生來就像教堂裡的烏鴉,鍍了金也學不會夜鶯的歌聲。”
在元帥夫人的眼裡,這位愚蠢的母親,正準備毀掉女兒原本光輝的政治前途。
同行的幾位命婦因這明顯的挖苦笑得更大聲了,這些原本還算動聽的嗓音,此時刺耳得讓葉卡捷琳娜滿面羞紅。
“大公夫人,陛下不喜歡久等——要不,我帶您先去更衣好嗎?”
瑪麗適時開口讓葉卡捷琳娜有個臺階下,可約翰娜卻依舊不依不饒,竟把身子狠狠一轉,對著遠處正在離去的命婦們大吵大嚷:“我女兒將來是俄羅斯皇后!到時候你們這些賤人都要跪著……”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聲恐嚇居然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惹來那群命婦更大的嘲笑聲。
葉卡捷琳娜氣得幾乎站立不穩,再也沒管顧母親,提起裙襬慌亂地快步向琥珀廳的方向去了。
“呵呵,難怪都說德意志蠢貨多啊——猜猜陛下聽到這些話,是她先處置覬覦權位的大公夫人,還是這個公然談論普魯士的蠢貨?”
此時在迴廊的另一個方向,舒瓦洛夫正和手下站在廊柱的陰影后冷笑。
“大人,今天的事,要通知殿下嗎?”
手下躬身,幾乎把臉貼到了胸口。
“當然要啊!”
舒瓦洛夫露出了算計的笑容,“聽說殿下最近開始重建封地的秩序了,我們——是不是該協助他呢?而且正如元帥夫人說的,烏鴉不僅聒噪,還會啄傷自己幼崽的翅膀!”
此時葉卡捷琳娜完全沒注意到這些,她心中委屈得要命:
這麼多年來,母親的心裡只有她個人享樂,要麼就是那個頹廢的弟弟……而自己呢?
明明已經嫁入皇室,明明為了在俄羅斯站穩腳跟,她費盡心血討好每一個人,學習俄語和宮廷禮儀,甚至付出生命代價!
可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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