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牧首的聲音,渾身溼透的查爾斯定了定神。
那雙渾濁的眼睛與大牧首對視時,卻在瞬間劇烈收縮。
“我,我!”
可讓阿喀琉斯疑惑的是,原想他一定會對自己大倒苦水的查爾斯,居然變得言辭閃爍。
“你究竟遭遇了什麼,當著聖父的面,可以全部如實告知。”
一個神職看穿他的忐忑,立刻上前朗聲說著。
彼得卻佯作咳嗽一聲,亦是用懶怠的語氣說道:“是啊查爾斯主教,有什麼事,現在當著聖父的面可以全都說了。”
查爾斯的目光在權杖紫水晶,與彼得領口的孔雀石紋章間遊移。
當御醫再次遞來水杯時,他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狂飲,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懺悔:“是我偽造了修道院火災!是我在奧拉寧鮑姆散播瘟疫!”
膿血隨著哭嚎噴在聖袍下襬,“我嫉妒皇儲殿下受人愛戴……我想靠著惡魔的手段,從殿下手中重新拿回贖罪券的發放權,還想利用教會的權職,繼續,繼續做走私的勾當!”
陷入震驚的大牧首手一鬆,象徵東正教無上權威的紫水晶杖差點掉落在地。
他狼狽地搶過死死握在手裡,沙啞的聲音像被砂紙反覆打磨:“查爾斯,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把事實說明白!還有,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女皇的咳嗽聲接踵傳來,阿列克謝適時開口:“聖父,我們可以體諒您為了教會的清譽,想要袒護您座下神職的心……可不管是試煉的結果,還是查爾斯的親自表述,都已經很分明瞭。”
舒瓦洛夫也是陰笑一聲,緩緩說道:“聖母在上!就算身為一條鷹犬,我也同樣受主上的庇護,豈能做出侵犯神職的行為?況且,聖父您也看到,他的身上除了自己的抓傷還有上帝賞賜的天花,可還有其他刑訊的痕跡?”
大主教憤怒地回身。
可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感染的天花,還有他自己的不打自招,一切看上去是那麼自然而然,卻又充滿了難以理解的詭譎。
“聖父,其實您可以派人到我的封地奧拉寧鮑姆,隨便找幾個教民探問一番便知事實。”
彼得直起腰身,與艾瑟爾交換過目光,“其實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面對背叛,誰都不可能心平氣和。”
“以羅曼諾夫家族之名。”女皇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本次審判記錄將抄送全俄主教公會。”
大牧首感覺眼前發黑。
這樣的醜聞一旦傳言出去,他們必將面臨信仰崩塌!
他的贖罪券還能“送”出去幾張?
還有什麼人會跪在聖母像前?
他最後一次看向查爾斯,卻發現對方正瘋狂抓撓著那些紅疹……幾個御醫已指揮著那些黑袍人,給查爾斯重新蓋上白布,悄無聲息地將他抬了出去。
“是,陛下!”
阿喀琉斯最終收回目光,躬身下去迎著女皇離去的儀仗應是著。
彼得淡然一笑。
他知道這場“神蹟”的賭局,他贏了。
…………
次日清晨,彼得與女皇共進早餐後,提請最近返回封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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