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抬腿猛踹到老傢伙的膝彎,骨頭錯位的悶響與慘叫同時炸開。
男人趁機拔劍橫掃。
列夫後仰避過劍鋒,卻被劍柄末端的雕花鷹飾擊中太陽穴。
視野頓時血紅一片,耳中嗡鳴如雷。
他踉蹌著抓住對方劍刃,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卻硬生生將匕首刺進男人的大腿。
“可惡的俄國豬玀!”
男人咆哮著用德語咒罵,染血的拳頭砸向列夫鼻樑。
軟骨碎裂的劇痛反而讓列夫立時清醒——他想起哥薩克抓到普魯士間諜,臨死前也會這樣咒罵。
“普魯士的野蠻人!”
兩人滾倒在雪地裡撕打。
男人的指甲摳進列夫頸側舊傷,那是半年前演習時,女皇親手給他戴勳章留下的擦傷。
列夫暴怒地咬住對方耳朵,鐵鏽味混著雪水灌入喉嚨。
當一塊帶血的耳軟骨被他吐到雪地上時,男人終於慘叫鬆手。
列昂季的匕首卻在此刻刺來。
刀尖穿透羊皮襖扎進側腹的剎那,列夫看清了老管家扭曲的臉——那上面每條皺紋都浸透著恐懼與瘋狂。
劇毒帶來的灼燒感順著血管蔓延,英勇的斯拉夫人卻咧嘴笑了:“老東西!你……簡直像只待宰的半死山羊……”
反手一記肘擊砸塌列昂季的鼻樑,老人仰面倒在雪堆裡昏死過去。
列夫搖搖晃晃站起來,發現男人正拖著傷腿往林間爬行,雪地上拖出的血痕像條將死的蚯蚓。
“告訴腓特烈——”‘
列夫扯下對方領口的鐵十字勳章,生生按進其肩胛骨,“下次派個能打的來,斯拉夫人,永不言敗!”
當城堡方向的哨聲逼近時,列夫已用冰稜扎穿男人的右手掌心,將其釘在凍土上。他踉蹌著撿起沾血的羊皮地圖,緊貼胸口冰涼的皮革貼著心跳:
這,是比命更重要的證據。
殿下,你能想明白嗎?
他費力的抹了把矇蔽雙眼的血,暗想:還有,聖誕……聖誕舞會。
失去意識倒地時,這位前團長的鮮血散落雪地凝出一片紅晶,像無數枚小小的勳章。
…………
安東尼上來彙報時,彼得剛進入夢鄉。
聽著心腹隊長彙報時結結巴巴,皇儲換了副相對溫和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慢著點,不用慌。”
此時伊萬等人也趕了過來,向他彙報列夫的情況。
在聽到列夫很可能是中了劇毒,彼得先是下令通知御醫趕快過來,然後冷笑著換上外衣:“好個皇家管家,身上居然還備著淬毒的兇器。”
所有人表情都很差,與其說是心有餘悸,不如說是氣急敗壞——
殿下的身邊,居然藏有如此危險的人物,對於他們這些近臣來說,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把情況整理下,即刻上報冬宮。”
彼得一聲令下,安東尼回身傳達給手下,此刻身披天鵝絨睡衣的阿列克謝一臉慌張跑來:“殿下,您……沒事吧?”
發現這位哥薩克美男滿面擔憂,那關切分明不是裝出來的。
在這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中,彼得竟莫名有些感動。
“我沒事。”
簡單與之把情況一說,對方震驚的神情無以復加:“列昂季……居然,真的是普魯士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