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彼得押送著包括查爾斯在內的神職,穿過聖彼得堡的大街直達冬宮。
而皇儲殿下之所以選在這個時間段招搖過市,除了要給俄羅斯從上到下的人看,最重要的,還是要震懾。
就在彼得大搖大擺的時候,女皇剛剛從睡夢中驚醒。
夢中的親王夫婦,牽著頭戴皇冠的伊凡六世,帶領著潮水一般的兇殘士兵,衝進了克林姆林宮。
他們燒,殺……最終把長劍和火槍對準了自己——這個當初用同樣方式,趕他們下臺的女人。
“陛下,您還好嗎?”
似乎是聽到女皇沉悶的驚呼,在一旁假寐的阿列克謝立時醒來。
隨著溼潤的帕子輕輕拂去額頭的冷汗,女皇的意識一點點恢復了過來。
“阿列克謝,上帝……一定還不曾原諒我!”
女皇蒼白的手突然攥緊絲絨床幔,指節在燭光下泛著蠟黃。
她盯著帕子上新咳出的血漬——那形狀像極了夢中伊凡六世皇冠的寶石。
“陛下別多想,”阿列克謝將浸了玫瑰露的帕子疊成花瓣狀,“御醫說您只是染了風寒……”
他話音突然頓住,因為女皇正死死盯著自己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
“我感覺到他……在我身體裡!”
女皇突然抓住阿列克謝的領花,“我聽說,在遙遠的東方,他們會一種神奇的術法,只要按一按手腕便可知道女人是否懷有身孕,”
她渾濁的藍眼睛裡映著燭火,像兩盞將熄的油燈,但那渴求卻強烈得如同爆炸的焰火,“你,能不能——”
阿列克謝別轉眼光。
連他也不能判斷,眼前極端渴望後嗣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暗結珠胎……
而他餘光卻掃到花紋繁複的床頭櫃——摻了鎮定藥劑的液體,在銀碗裡泛著詭異藍光。
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愛人的幻想;
畢竟他很明白,大牧首不會同意他們的結合……他們若真有個孩子,註定也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別提什麼繼承權,那些貴族,還有教會,一定會以此公然反對!
哥薩克出身的他不是個懦夫,可老好人的性格使然,竟讓他在瞬間有了退縮的恍惚。
“您,還是好好休息——整個俄羅斯帝國需要您。我,需要您。”
阿列克謝溫和地回握女皇的手,“我,需要您——還有殿下和他可愛的未婚妻,他們都需要您!”
女皇聞言輕嘆:“可這擔子,快要壓垮了我……”
宮門被輕輕叩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侍女顫抖的手指還未觸到第三下,厚重的橡木門便從內開啟——
阿列克謝蒼白的臉出現在門縫間,眼底還殘留著未褪盡的憂慮。
“大人,”侍女屈膝行禮時,珍珠髮飾碰撞出細碎的聲響,“舒瓦洛夫伯爵說有要事稟報,說是……說是關於皇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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