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彼得說出“神職”這個詞,查爾斯不自覺地斂住神情,眼神變得極為慌張。
女皇渾濁的目光掃過查爾斯瞬間慘白的臉,緩緩點頭:“準。”
皇儲立時捕捉到這慌亂的神情,當下便微微欠身,輕聲道:“那就請陛下稍候。”
說著他回身吩咐過安東尼,又把饒有意味的表情轉向查爾斯,“主教大人,不瞞你說,那還是你的老朋友呢!”
安東尼大步離去,軍靴踏碎走廊凝結的冰霜。
大約半小時,艾瑟爾跪行至女皇座前,顫抖的雙手捧起《聖經》,書頁間夾著的羊皮紙嘩啦展開——那是一份親自寫好的證詞:
“陛下!就在聖約翰修道院失火的第二天,主教大人認為是皇儲殿下派人縱火,於是懷恨在心!於是,他秘密召集數名教士,借分發聖物之名在奧拉寧鮑姆傳播天花!”
查爾斯突然暴起,鐵鏈嘩啦作響:“叛徒!你因勾引修女被革除聖職,自然視我為死敵!”
他轉向女皇,聲音陡然淒厲,“陛下!這墮落的罪人連聖經都敢偽造——”
一直處於旁觀狀態的舒瓦洛夫突然幽幽開了口:“陛下,恐怕不止是因為懷恨在心吧?在列昂季伏誅後,您命我繼續追查奧拉寧鮑姆的貪腐案,已有部分線索,指向聖約翰修道院。”
聰明的光頭廠公並沒有把話挑明,但老好人阿列克謝憋不住了,立馬回臉對女皇道:“陛下,如果奧拉寧鮑姆爆發天花,主教藉以醫療的手段,便能重新掌控地方財政!”
彼得唇角微勾。
他知道,舒瓦洛夫一定會在關鍵時刻,把主教犧牲掉——
明明封地上的貪腐和轉移資產案,被女皇及時喝止;但這個愚蠢的查爾斯,居然還打算再次伸手。
以光頭廠公的心智,肯定會下這步死盟友不死自己的棋。
彼得故作驚訝:“哦,是嗎?那是我想的太簡單了!親愛的姨媽,作為奧拉寧鮑姆的領主,我想的只有看護好這片家業——畢竟,這是您給的賞賜啊。”
舒瓦洛夫奸猾陰險的雙眼,迅速亮起算計的光亮,口吻卻變得無比溫和:“殿下這份守護領地的心,真是令人敬佩!”
一旁的阿列克謝聽了,也是馬上幫腔。
看著女皇的兩位重臣都幫襯著皇儲,主教的臉更加扭曲,猛地掙動著鐵鏈匍匐向女皇:“陛下!您不能聽信這叛徒的謊言……他早已被革除聖職,對教會一直懷恨在心,所以,”
而跪在地上的艾瑟爾卻直起身體朗聲回答:“陛下,教會從未革除我的聖職——
但這些年,查爾斯主教因為某些原因,一直在排擠我……但我早已發了永願,畢生獻給了我主,才隱忍至如今!如今主教在奧拉寧鮑姆散播瘟疫,和天啟惡魔的行為有何區別?我才選擇站出來揭發他!”
查爾斯火冒三丈,扭過頭開始反唇相譏。
而這兩個神職因為利益爭吵時,
女皇的目光卻落在彼得身上。
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將皇儲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那灰藍色的眸子,與記憶中彼得大帝如出一轍。
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與當年加冕典禮的鐘聲漸漸重合……恍惚中她彷彿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記住,羅曼諾夫的血脈會透過眼睛傳承。
而如今,現在這雙眼睛正在少年的臉上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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