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因這血脈驚覺：外甥竟比鏡中的自己更像父親！
可腹部卻在這同時隱隱作痛，彷彿在提醒她未誕下真正屬於自己的繼承人……
權力的焦慮把她從幻象中拽出，猛地對爭吵越兇的兩人怒喝一聲：“夠了！”
這聲吼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帕子上新咳出的血漬，彼得急忙上前攙扶，卻被女皇推開。
撫著心口她好一會兒才穩定心神，撐著嘶啞如風箱的嗓音說著：“教會的事，我不便親自下旨——”
她顫抖著轉向阿列克謝，“通傳下去，讓大牧首阿喀琉斯前來定奪！”
彼得心裡咯噔了一下。
歐洲人極為看重信仰力，所以他才隱忍著抓到了真憑實證後，才開始反擊這些神棍。
然而就算這樣，女皇依舊顧忌著東正教的體面，還有上帝的威儀。
就這麼算了？豈能！
要是大牧首出面，恐怕有幾百個理由說服女皇放查爾斯一馬——
好不容易轉投向自己的艾瑟爾，恐怕會有大麻煩：且不說葉卡捷琳娜費了番工夫才動員了他……這讓轉他帳下的人，會有怎樣的心理變化？
等一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打著上帝的旗號？
想到這裡，彼得略顯憂慮又帶著幾分虔誠說著：“親愛的姨媽，大牧首遠在莫斯科，等他趕來聖彼得堡，說不定有些關鍵證據，已經被陰謀者摧毀了。”
女皇聽罷含笑轉向彼得：“哦，那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彼得微笑：“既然兩人堅信上帝的庇佑，不如讓祂親自裁決。”
說完這話，他緩緩轉向查爾斯，唇角卻多了分冰冷的弧度，“況且，查爾斯主教一直宣稱自己受上帝庇佑，而且還帶領醫療隊救治病患嗎？那麼在等待大牧首期間，請您與患者同住。若您果真清白，主自會護佑您免受瘟疫侵蝕。”
一聽這話，查爾斯的老臉頓時如同死灰。
哪裡是什麼上帝的裁決，這是謀殺！
幾乎在瞬間，他彷彿看到潰爛的膿瘡在面板蔓延——天花，這種連上帝都未曾寬恕的瘟疫，曾在歐洲大地留下無數屍山。
患者先是被高熱燒灼神志，繼而全身佈滿猩紅的皰疹，膿液在皮下沸騰，將血肉腐蝕成蜂窩般的潰洞。
而僥倖活下來的，也會在臉上留下終生的麻坑，是死神輕蔑的指印；而更多人會在劇痛中窒息，因喉頭腫脹的膿皰堵住了最後一口氣。
彼得竟要他與這樣的惡魔同囚一室？所謂“上帝庇佑”，不過是被精心偽裝的殺招！
“陛下，我……”
眼看這老傢伙慌亂至極，彼得卻變魔術般地拿出一枚赤金十字架，笑容好似高加索的春風：“怎麼了主教大人，難不成連您也不夠誠心，無法換來上帝的庇佑麼？”
大主教認出了那枚十字架，正是他命人塗抹天花黏液後，以“聖物”之名，偷偷給了皇儲情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