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宴席期間,都始終噤若寒蟬的切爾內紹夫把腦袋幾乎完全藏起,連大氣都不敢出。
“怎麼,你不願意嗎?”
彼得從手邊抽過黃金權杖,低垂美顏把玩著上面的寶石,口氣輕柔得像在談論天氣。
此時安東尼已帶著近衛軍逼上來,莫里斯只能顫抖著帶領眾人穿過長廊,來到莊園後方的一排低矮建築前。
還未走近,彼得就聞到了一股混雜著汗臭,血腥和排洩物的刺鼻氣味。
“陛下,這是……”看著沙皇陛下面容水波不興,莫里斯結結巴巴地說,“臨時倉庫。是的,這只是臨時倉庫。”
彼得冷笑,安東尼在他授意下一腳踹開木門。
濃重的臭味頓時撲面而來,二十多名衣衫襤褸的少女被鐵鏈鎖在牆邊,每人面前是一臺紡車。
地上散落著發黴的麵包屑和渾濁的水碗。角落裡,幾具瘦小的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蒼蠅在上面嗡嗡盤旋。
“這就是你的‘工坊’?”
彼得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
莫里斯癱軟在地:“陛下饒命!這都是管家乾的,我不知情啊!”
彼得沒有理會他的哭嚎,而是走到一個少女面前。
她看起來不超過十四歲,手腕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
彼得蹲下身,輕輕拂開她臉上的亂髮,露出下面青紫的傷痕。
“你叫什麼名字?“他輕聲問。
少女驚恐抬頭看了看莫里斯,轉瞬間倉惶地搖頭,連話都不敢搭。
彼得凝視著少女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勒痕,灰藍色的眸子逐漸結冰。
他緩緩起身,權杖在地磚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莫里斯,這些鐵鏈上的血鏽,可比你宴會廳裡的銀器更閃亮啊!”
切爾內紹夫突然擠到前面,絲綢袖口沾到了牆角的穢物:“陛下容稟!這些賤民上月集體逃跑,管家不得已才……”
“伯爵大人,”彼得用權杖抵住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你連她們逃跑的日子都記得?臺詞背得比我的宮廷詩人還流利。而且你是不是該注意禮節了?沙皇問話,什麼時候輪得到別人插話?”
伯爵大人面部在抽搐,正在愕然時,鎏金杖頭在燭光下劃過冷芒,近衛軍立即將面如土色的管家拖了進來。
管家褲襠滲出腥臭液體:“是子爵老爺讓把逃跑的……”
話音未落,彼得已從身旁某個近衛軍腰間抽出佩劍,乍然貫穿了這倒黴蛋的咽喉。
噴濺的鮮血在牆面繪出扇形軌跡,幾滴溫熱落在女孩們的腳邊,驚得她們發出一陣尖叫。
“現在,”彼得掏出手帕擦拭權杖血跡,“把這些鎖鏈的鑰匙,交給我尊敬的顧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