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地的瞬間,莫里斯翻滾起身,一劍捅進刀疤臉的膝蓋,趁其跪倒時奪過戰斧,狠狠斬下他的頭顱!
“還有誰想領賞?!”他高舉滴血的頭顱怒吼,卻見林外突然亮起一片火把——竟是農奴們舉著草叉與鐮刀衝來!原來羅德早派斥候回村求援,而領頭的居然是年邁的加文!
“為了老爺!”加文衝在最前,鐵叉捅穿一名弩手的後背。
儘管村民的突然襲擊讓僱傭兵陣腳大亂,但這些來自加泰羅尼亞傭兵團的精銳很快重整旗鼓。
他們像當年在西西里戰場上的前輩一樣,迅速組成戰鬥方陣,鋒利的長矛在火光中閃爍著寒光,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農奴刺穿。
就在這危急時刻,遠處突然響起嘹喨的軍號聲。
儘管村民揮舞的草叉與鐮刀讓僱傭兵陣腳大亂,但這些來自加泰羅尼亞傭兵團的職業戰士們,很快展現出駭人的戰術素養。
他們像被激怒的狼群般迅速收縮陣型,鎖子甲碰撞與武器出鞘的聲音幾乎震天動地。
前排傭兵突然蹲下,露出後排弩手寒光凜凜的破甲箭——這正是他們在波羅的海沿岸屠村時慣用的“收割陣”。
“放!”
隨著傭兵首領的嘶吼,弩箭破空而來,將衝在最前的三個農奴釘在橡樹上。
老加文的肩膀被箭矢貫穿,枯瘦的身體像破布娃娃般晃了晃,卻仍用鐵叉撐住地面不肯倒下。
莫里斯見狀目眥欲裂,拖著中箭的左腿向前撲去,劍鋒與迎面劈來的戰斧撞出刺目火花。
就在這生死關頭,林外驟然響起三短一長的軍號聲——是沙皇近衛團的衝鋒號!
猩紅軍旗刺破夜色,旗面金線刺繡的雙頭鷹在火把映照下熠熠生輝。
彼得沙皇騎著頓河戰馬衝在最前,鑲貂皮的深藍大氅被風掀起,露出腰間那柄曾處決過射擊軍叛黨的鍍金手槍。
“為了俄羅斯帝國!”
近衛軍同時平舉燧發槍,硝煙在雪地上炸開三十步寬的死亡地帶。
七名重甲傭兵應聲倒地,他們精心打磨的米蘭板甲在鉛彈面前如同紙糊。
傭兵首領的巴塞羅那口音咒罵戛然而止——安東尼上校的騎兵馬刀已削飛他半邊腦袋,腦漿在雪地上潑出扇形軌跡。
彼得勒馬停在莫里斯面前,近衛軍醫官夏如鳶立刻跪地檢查傷勢。
當剪開被血黏住的襯衣時,眾人倒吸冷氣:箭傷周圍的皮肉已呈青黑色。
“箭鏃淬了烏頭鹼。”
夏如鳶的聲音發顫,手中小刀迅速剜去腐肉,烈酒沖洗傷口時莫里斯幾乎咬碎了臼齒也沒哼一聲。
“查!”彼得拾起傭兵掉落的弩箭,箭尾刻著模糊的鳶尾花紋章,“連法蘭西宮廷特供的兵器都出現了。”
他的冷笑讓周圍溫度驟降,近衛軍們不自覺按住了武器。
沙皇突然扯開最近那具傭兵屍體的領口——鎖骨處的三叉戟刺青旁,竟新增了小小的瑞典王冠紋樣!
安東尼的追擊部隊此時押回幾個活口,那傭兵右腿已被馬蹄踏碎,卻仍用加泰羅尼亞語嘶吼著髒話。
彼得親自揪住他頭髮逼視:“說法語!我知道你們這些雜種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