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睫毛顫動,艱難地睜開雙眼。
“他們……帶走了黛西……”她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黑衣人……說著奇怪的語言……他們……”
彼得心頭像是被人猛擊了一拳,雙手瞬間冰冷。
他以外套卷著伊芙琳,從腰間取出一個銀質酒壺,小心地喂伊芙琳喝了一口烈酒。
“多少人?往哪個方向去了?“他沉聲問道,語氣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至……至少三十個……”伊芙琳咳嗽著,一絲鮮血從嘴角溢位,“西邊……樹林……他們說要……要交換……”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皮沉重地往下垂落。
“醫官!”彼得怒吼,聲音震得走廊裡的燭臺都在顫動。
夏如鳶飛奔上樓,立刻開始檢查伊芙琳的傷勢。
片刻後,她抬頭看向彼得,輕輕搖頭:“傷口太深,失血過多……陛下,臣女無能為力。”
莫里斯緊緊握住妻子的手,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滴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救她……”這是伊芙琳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她的手無力地垂下,藍眼睛永遠失去了光彩。
莫里斯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將妻子的身體緊緊摟在懷中。
彼得沉默地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般堅硬冰冷。
“陛下!我們在管家嘴裡發現了這個!”
伊萬快速衝上樓,手裡捏著一張沾滿了帶血唾液的羊皮紙。
沙皇陛下猛地回頭,臉上未褪去的殺氣驚得向來勇猛的戰將也徒然一驚。
調整過呼吸,沙皇取過那張紙條。
上面用潦草的俄語寫著:“用沙皇的秘密來換你女兒的小命。三天後,老橡樹十字路口。獨自前來。”
紙條的角落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倒置的鳶尾花,與僱傭兵箭矢上的紋章一模一樣。
彼得將紙條捏在掌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不是普通的綁架,”
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遠方的雷鳴,“這是叛國。”
約書亞匆匆上樓,臉色凝重:“陛下,莊園裡還有六個活口,都是重傷。根據他們的描述,襲擊者訓練有素,手法專業,至少有三十人。他們……”
上校猶豫了一下,“他們特意詢問了子爵小姐的房間。”
彼得的目光轉向窗外西邊的樹林,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法蘭西的武器,瑞典的傭兵,現在又綁架貴族小姐要挾。”他冷笑一聲,“有人想在我的帝國玩火。”
莫里斯輕輕放下妻子的遺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儘管臉色慘白如紙,但他的眼中燃燒著駭人的怒火:“陛下,請允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