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真假、王琤的突然現身、彭飛羽的反常……
無數碎片在俞夏混亂的腦海裡翻騰衝撞，卻拼湊不出一個清晰的答案。尤其彭飛羽最後那瘮人的眼神，更是盤桓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用力甩頭，像是要把那些令人窒息的想法給甩開，抱緊胳膊焦躁地在原地踱步。靴底碾過潮溼的枯葉，發出細碎且令人心煩的聲響。
“不行，我必須得想想辦法和趙森恢復聯絡！”俞夏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
沒錯，之前和她透過監聽耳機聯絡的人正是趙森。而這一切的混亂，都源於幾天前那個讓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夜晚……
自從王珊在金川之行的邀請上拋下誘餌，俞夏的心就像被貓爪子撓著。和趙森的約定沒忘，但金川的傳說、龍門大開的神秘、以及李佳媛背後可能的真相，都如同散發著致命甜香的毒蘋果，誘惑著她。
她迫切需要更多資訊，再加上彭飛羽明顯不想讓她捲入的態度，反而讓她更加好奇起來。
次日放學後，俞夏躲進教學樓一處僻靜的樓梯間，撥通了彭飛羽的號碼，提出了面談的邀請。然而彭飛羽許是忌憚上次被王珊放竊聽器跟蹤的事情，沒有立刻答應。
直到晚上10點鐘左右，她突然接到彭飛羽的電話，約見的地點竟是一個燒烤攤。
半小時後，俞夏站在了喧囂的燒烤攤外圍。晚風帶著孜然和炭火的焦香鑽進鼻腔，讓她本就紛亂的心緒更添幾分油膩感。
搞什麼嘛，這種地方根本不適合密談啊！彭飛羽到底在想什麼？
“喂？彭飛羽，我到了，你在哪兒？”她手機貼在耳邊，踮著腳在人頭攢動的攤位間尋找。
電話那頭，彭飛羽的聲音有些許緊繃，“……嗯，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
“什麼鬼啊？我都已經站在燒烤攤正中間了！你到底在哪個位置？穿什麼衣服？”
她的目光挨個掃過一張張矮桌，突然角落的一幅畫面刺穿了她的視網膜，讓全身的血液都在剎那凝固了。
俞夏大腦瞬間宕機，找到了彭飛羽，但這張桌子旁還坐著另外兩人。
李佳媛就坐在彭飛羽的側手方，她那雙標誌性的杏眼微微彎著，手中捏著一根沒動過的烤串籤子，嘴角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
而背對著俞夏的，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年背影，更讓她的心臟都嚇得要跳出胸腔。
彷彿感應到了她那道驚恐萬分的視線，少年帶著一絲疑惑緩緩地側過頭來，目光穿透嘈雜的人群，精準地鎖定了僵在原地的俞夏。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燒烤攤的喧囂，食客的划拳、老闆的吆喝、油脂滴落炭火的滋滋聲，瞬間被抽離成一片模糊的背景噪音。
俞夏清晰地看到趙森那雙原本沉靜的眼眸裡，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先是震驚和難以置信，隨即迅速轉化為一種冰冷的審視，以及被強行壓抑下去的、風暴般的怒火。
“啪嗒！”
手中的手機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再也握不住，直直砸在了地上。
俞夏感覺自己的大腦快炸了，思緒亂作一團！跑？對，我得趕緊跑！
她小腿肌肉繃緊，差點準備執行鴕鳥戰術，李佳媛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俞夏？”李佳媛朝她揮了揮手，笑容甜美依舊，眼底的探究卻更深了，“你怎麼也來了？難道彭飛羽同學約的人就是你？”
俞夏感覺自己的臉皮在瘋狂抽搐，一步一步挪向那張彷彿散發著地獄氣息的矮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趙森那冰冷且帶著無聲質問的目光如芒在背，幾乎要將她洞穿。
這張油膩的四角方桌，此刻儼然成了審判席。
俞夏戰戰兢兢地在唯一空著的塑膠凳上坐下，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面上的心虛，“趙……”
趙森的目光驟然銳利，一個剋制卻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瞬間制止了她。
俞夏的心猛地一沉，雖然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立馬切換了模式。她硬生生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僵硬的笑，“呃…你是？啊！你是不是我們學校的……趙學長？”
趙森面無表情，顯得極其疏離，甚至帶著點陌生人審視意味點了下頭。那冷淡的態度，讓俞夏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你們認識？”彭飛羽立刻捕捉到了這短暫的互動，銳利的目光在俞夏和趙森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明顯的懷疑。
“啊？不不不，談不上認識！只是，趙學長是我們學校的名人嘛，哈哈哈…”她生怕露餡，乾笑兩聲趕緊把燙手的山芋拋給李佳媛，試圖轉移焦點，“佳媛，好巧啊！你和趙學長……你們怎麼在這裡？是和彭飛羽有約嗎？”
彭飛羽立刻冷著臉否認：“沒有。是他們自己擅自坐過來的。”語氣裡充滿了被打擾的不爽和戒備。
李佳媛聞言，輕笑出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卻讓俞夏覺得後背發涼，“彭飛羽同學，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我們只是恰好路過，看到熟人，想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俞夏瞬間明白了，趙森和李佳媛是一夥的！他們是一起來的目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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