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下午，俞夏到趙森班上找了他，卻被告知他請了一天病假。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想到他要是帶著昨天的傷痕來學校的話，確實挺尷尬的。
昨晚分別的時候，趙森把她從王琤那裡借來的書全都拿走了，說是她暫時還用不到這些，他自有另外的教法。可另外的教法究竟是什麼，他並沒有明說。
一等到放學，俞夏就迫不及待來到了趙森所住的公寓樓下，給他打了個電話。由於之前她跟他同路過幾次，知道他住的位置，不過具體哪層哪戶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家嗎？”電話接通後，俞夏問道。
“怎麼了？”
“今天你好像沒來學校。”
“你怎麼知道？”
俞夏恍然想起趙森好像說過最好別到跑他班上找他的事，便輕咳一聲，企圖繞開這個問話，“呃，總之，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了，幾樓幾號房呀？我上去找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有些不情願，“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來探病的啦！”俞夏嘻嘻一笑，瞄了眼路人，用手捂住嘴跟話筒輕聲道，“順便……也想請教一下陰陽術的問題。”
“你就這麼著急？”
“呃，來都來了，你總不至於讓我白跑一趟吧？”她硬著頭皮繼續厚臉地說。
又是一陣沉默，隨後趙森嘆了口氣，“我馬上下去，你在門口等一會兒。”
“哦，好吧。”
正當俞夏打算掛了電話的時候，他又急忙叫住了她，“算了，還是你上來吧。”
幾分鐘後，俞夏拎著一袋子水果，敲響了趙森的家門。這些水果是她剛剛匆忙在他樓下買的，畢竟說是來探病，空著手有點不太合適。
很快趙森就開啟了門，俞夏注意到他臉上打架的痕跡還很明顯，尤其是眼周的那圈青色。雖然很抱歉，但是真的好像一隻熊貓，她突然想發笑，只能故意不看他的臉才勉強忍住。
“進來吧。”趙森向門邊讓了讓。
走進屋內，俞夏大概判斷出這是一個兩居室，若是獨居的話，顯得過於寬敞了些。整個客廳已經不能用簡潔來形容了，簡直空空如也。牆角孤零零放著一桌一椅和一個小矮櫃，除此之外連常規的沙發茶几都沒有，更別提電視一類的電器了。
趙森拉開凳子，示意俞夏坐下，她順手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這時，風從敞開的視窗吹進來，掀動著曬得有些發舊的窗簾。她這時注意到臺子上有一盆垂下的蘭花，隨著風輕輕地搖曳。
“你還真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呀！”俞夏有些緊張，開始沒話找話。
“那是公寓上一個租客留下的。”趙森說，“你要喝咖啡嗎？”
“不，謝了。”
“啊，抱歉，晚上會睡不著的吧。其他的呢？白水？”
“也不用了。”
“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俞夏覺得他好像也有點緊張。
不過說起咖啡……
她腦中突然莫名其妙回憶起那天的畫面：幫黃嫻買咖啡後，她偷偷跟蹤趙森在樂隊練習時聽到的話——“說起來，部長好像提過你經常做手衝咖啡，還能拉出漂亮的奶泡花……”
“等會兒，我突然想喝咖啡了，要有奶泡拉花的那種，拿鐵吧!”俞夏冷不丁開口道。
趙森愣了一下，對於她的轉變十分困惑，“已經快到晚上了，如果不想喝水的話，白茶也有……”
“不行，非咖啡不可！”俞夏卻異常堅定。
“為什麼？”
她也愣住了，內心充斥著那些難以示人的複雜情緒，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他，“不可以嗎？”
“也……不是。”趙森雖然不解，卻還是選擇滿足她，“稍等，你先坐會兒！”
隨後，他走進了廚房。聽著從廚房傳來的磨豆聲，俞夏卻坐在桌子邊，面紅耳赤地將臉埋進了雙手中。
我到底在幹些什麼？明明是打算過來向他詢問陰陽術的，卻偏偏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鑽了牛角尖。
是的，那是種夾雜著嫉妒和佔有的複雜情緒，可她究竟有什麼立場來滋生出這樣的念頭呢？
思緒翻飛間，趙森已悄然走到她身後，將一杯咖啡輕輕放在桌邊。
“你的咖啡。”
“啊，謝謝！”俞夏回過神來。
咖啡的表面，是一片精緻的葉子圖案。深淺不一的棕色與細膩如絲的奶泡相互映襯，勾勒出油畫般交融而又紋理分明的葉脈輪廓。她端起杯子，液麵輕晃，那葉子宛如漂浮水面的一葉扁舟。
感受著不斷從手心傳來的暖意，她沒有喝，反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想什麼呢？這副表情。”趙森問。
“好厲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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