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是腐臭，一個說是黃鼠狼的臊味，多種資訊雜糅在一起，俞夏突然靈光一現，驚疑道：“那是附身在了死人身上？”
“噓！”彭飛羽示意她小聲點，“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黃鼠狼的臊味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所以我才讓你遠離為好。”
“但我總有我的理由。”俞夏卻不依不饒地追問道，“拜託了，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彭飛羽微微眯了眯眼，聲音變得低沉而謹慎，“俞夏，你到底什麼目的？”
“目的？嗯，目的是……”她眨眨眼，開始支吾起來。
笑話，她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那天趙森不明不白的話，更加激發了她的好奇心，每日遞增。不過這些話，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呢？
“目的這還用得著說？”俞夏腦瓜子迅速轉了起來，臉一昂裝模作樣道，“讓一個妖怪如此肆無忌憚地插入人類之中，不很可怕嗎？他們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混跡於人群之中，可能隨時對我們構成威脅。怎能坐視不管，任由這種情況發生？”
說實在的，她其實不太擅長說謊。當她自認滿意地說完這段話，卻見彭飛羽眉目緊鎖，無動於衷地看著自己，內心愈加慌亂起來。
良久，他卻問：“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接觸陰陽術了？”
“是……是又怎樣？”
“看來這兩年，你好像是有了些際遇。”沉默了一會兒，彭飛羽慢慢向她靠了過來，有種咄咄逼人之感，“告訴我，你依屬於哪個教門氏族，師從何處？”
“和你有關嗎？”
“當然，如果你想從我這裡獲取李佳媛的資訊的話。”彭飛羽微微一笑。
俞夏的態度立馬就軟了下來，但毫無疑問，有關趙森的事她是萬萬不會透露一星半點，得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散修，我是散修！”她立馬說道，想起之前王琤稱呼趙森的說詞，就趕緊借用了過來。
但顯然彭飛羽不是那麼好糊弄，“就算是散修，也總有帶你入門的人吧？是誰？”
“有沒有可能，我天賦好，是自學的呢？”
“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彭飛羽神色一沉，眼看就要走了，俞夏急忙把他給拽了回來，“好吧好吧，我跟你實話實話。我師父他老人家呢現在處於隱退江湖的狀態，有交代過不能透露他的名字，我總不能違背師意，你就理解理解嘛！”
情急之中她豁了出去，開始亂扯起來。在一副真誠的目光中，沒有一句實話。
“那我也不能跟你透露李佳媛的事，你也理解理解！”他根本不買她的帳。
俞夏明白若是放棄彭飛羽這邊的線索，自己一個人又不知道要從何折騰。她臉色驟然一變，故作生氣道：“彭飛羽你給我站住！初中時候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自己不想被當成一個怪人，把我推出去背鍋的時候，也沒見你像今天這樣守文持正呀？”
雖說多少有些怨氣在，但畢竟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要氣也氣過了。俞夏故意這麼說，只是為了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多一些博弈的籌碼。
果然，彭飛羽身子突然一僵，沒了剛才那般理直氣壯的氣勢，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你想怎樣？”
“還用得著問我麼，說起來……”俞夏嘴角掛起了一絲壞笑，“別光說我呀，這兩年你也好像也是有什麼際遇啊，告訴我，你依屬於哪個教門氏族，師從何處？”
此話一出，攻守之勢立馬發生了互換，主導權似乎回到了俞夏手中。只見彭飛羽微微皺眉，面部肌肉緊繃，所以她很快從他三緘其口的表情中意識到，或許這個秘密對於他來說比李佳媛的情報還要重要。
“好，這件事你不問我我也不問你。”俞夏雖然好奇，卻也覺得適可而止為好，“不過李佳媛的事還是得告訴我，咱倆才算扯平。”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其實沒有表面展現的那樣理直氣壯。說到底，她是在賭彭飛羽對她的愧疚心。
很長時間，他只是默然不語地看著她，藉著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可以看見他的眸色突然認真起來，“俞夏，如果你背後沒有什麼特殊原因的話，我不希望你攪進來。”
俞夏感覺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種感覺過於熟悉。趙森這樣也就算了，要是連他也做出一副城府深藏的樣子，實在令人不爽。
“攪進來？”她微微一笑，“聽上去這事兒好像還挺複雜呀！是李佳媛的問題，還是說……是你在籌劃什麼？”
本是一句試探的話，卻見彭飛羽嘴一抿，好像有一種話說太多的心虛感，竟然直接繞開了她的後半句問話，“你到底是想知道她些什麼？”
俞夏自然察覺到了異樣，雖然更加好奇他在刻意迴避的事情，但料到追問也很難得到答案，便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一次，她本以為彭飛羽能回答得爽快一點，卻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掙扎和猶豫。正在擔心之時，他終於緩緩開口道：“李佳媛的話……”
話未說完，一個第三人的聲音突然憑空出現。
“果然，你最終還是打算說了嗎？”
俞夏悚然一驚，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眼睛慌亂地四下掃射。只見身旁的一處空氣似乎有些異動，略顯昏暗的視線中，慢慢現出一個人形。
只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長髮少女，站在了他們面前。她頭頂上架著一副眼鏡，眼中帶著灼灼的笑意，一隻手叉在腰間，另一隻手提著制服校包，顯得幹練而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