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王家家主,就只有這點實力,這可怎麼行?”
那是一個盛夏,少年的身後閃耀著熠熠的陽光,刺目得教人睜不開眼。他朝摔倒在地上的王琤伸出了手,嘴角掛著溫和可親笑。
夏日的微風吹在臉上,地面搖曳著斑駁的樹影,王琤愣愣地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他那時究竟是五歲還是六歲來著?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候太爺爺還在世,他被留在老宅學習陰陽術。
一整個下午,王琤都呆在倉庫旁的一棵老樹下畫著符籙。在廢了好幾張符紙以後,他終於畫出了一張稍微能看的,興奮地跳上倉庫的臺階邊,捏住符的一角默唸起了咒語。
硃砂所繪的符籙在施法下發出了紅光,然而他的手卻在不停地抖動,一種阻滯感讓法力無法繼續傳輸。
猛地,符紙爆出了紅色的火焰。通常在正確的功法運作下焚符是不會傷到施法者,然而這明顯是施法失敗後導致的自燃。
王琤被燒得一痛,慌忙甩手跳了起來,卻沒注意腳下的臺階一腳踩了空,臉著地摔了個狗吃屎。
“哇啊——!”他趴在地上,仰頭大哭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年出現了,向摔在地上的王琤伸出了手。誰也不知少年從何而來,王琤呆呆地抬頭望向他,連眼淚都忘了抹,遲疑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溕。”少年說道,“溕,即微雨的意思”
在這位自稱為“溕”的少年攙扶下,王琤站了起來,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繞著他轉圈,“你認識我?不然怎麼知道我是未來王家的家主?啊,不過現在說我是未來家主這樣的話還是太早了點,雖然我的天賦異稟,的確是我們這輩最強的就是了。可是啊,太爺爺說做人要低調,哈哈哈哈!”
他開始插著腰臭屁起來,全然忘了自己剛才哭鼻子的樣子。
溕含著笑不置可否,從地上拾起王琤畫廢的符紙,“你可知你剛才畫的這道符叫什麼?”
“我當然知道啦!這是一道祈雨符,叫什麼及時雨來著。”王琤得意地挑了挑眉。
“大旱雩祭而請雨,這道符名為時雨符,是王家第七代家主王牧所創。你知道你剛才作法失敗的原因嗎?”
面對少年的提問,王琤愣了一下,“因為符沒畫對?”
“畫符不是臨摹,不能照著書上按葫蘆畫瓢。”溕搖了搖頭,手在符紙上摩挲,“各人筆觸尚有不同,符字還得講究與人經氣相通,更是如此。”
“你怎麼和太爺爺一樣,都喜歡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那我到底要怎麼畫嘛?”
“感受。”溕凝視著王琤說出短短二字,見男孩愈加困惑的眼神,便莞爾一笑,“把那個硃砂墨拿來。”
按照溕的指示,王琤爬上倉庫前的地臺,將符紙和筆硯擺放好,拿起了毛筆。溕則繞到他的身後,俯身握住他拿筆的手。
“符本天成,只要你貫通了它的脈絡,筆下自然就出來了。所謂微雨其溕,驟雨其霈,久旱逢甘霖,時雨萬物生,這句口訣可不止在施法時需記著。”
王琤回頭看了他一眼,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隨著溕的帶動,筆尖在符紙上移動起來,一道時雨符漸漸成形。
開頭王琤還有些不習慣,但在溕的細心指導下,開始專心領悟起畫符的訣竅。他感到一股真氣隨著口訣運轉於周身,最終匯聚在筆尖,落筆也順暢了許多。
時間過得很快,直到天黑前少年一直在教導王琤符咒施法的方法。夕陽西下,王琤的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不一會兒便聽到太爺爺叫飯的聲音。
他條件反射般從地臺上匆匆躍下,問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溕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明天還會來這裡嗎?”
沉默了一會兒,溕沒有回答王琤的話,走到他面前彎下腰和他平視著,“等會兒不要把見到我的事情告訴別人,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王琤先是不解,忽而恍然大悟般湊到少年耳邊悄聲說:“你是怕私自來到倉庫這邊被太爺爺罵是吧?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自以為靠譜的男子漢的眼神。
離開的時候,他又回頭朝溕招了招手,“那明天見,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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