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欲蓋彌彰的慌亂,眼神飄忽不定,“真的...真的是去給學生補課了...補到有點晚...今天...”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上面還殘留著一點點模糊的刺痛感,“...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才...才吃了點蛋糕...”
“哦?”蘇雯拖長尾音,帶著十二分的不信,然後又看了看帆布包,輕輕點了點頭:
“嗯...看起來還真是給學生補課去了。”
林依楠剛鬆了一口氣,覺得似乎矇混過關——
蘇雯臉上那副“我很理解”的表情瞬間消失,切換成了刑訊逼供的冷酷模式!
她把筆記本“啪”的一聲塞回林依楠懷裡,身體前傾,幾乎要貼到蹲著的林依楠身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死死鎖住對方心虛躲閃的眸子,丟擲了最核心的致命問題:
“多大的學生啊?男生還是女生?”
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林依楠緊繃的神經上。
壓力驟增!林依楠下意識地把懷裡的筆記本抱得更緊,堅硬的書脊硌著她的手臂帶來一點點真實的痛感,卻無法驅散心頭的巨大羞窘。
她下意識地嘟起了唇瓣,粉嫩的唇珠像一顆羞怯的櫻桃,眼神四處飄忽,就是不敢聚焦在蘇雯犀利的目光上。
聲音像是被擠出來似的,含含糊糊,帶著明顯的猶疑和底氣不足:
“你...你打聽那麼清楚...幹...幹嘛呀!”
蘇雯發出一聲短促的、勝利在望的笑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依楠的反應在她看來太過於不正常,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於是她盯著林依楠的小臉,笑嘻嘻的威脅著。
林依楠小巧的鼻尖都皺了起來,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猛烈顫抖。
“停手啊!我知道啦!我說!”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帶著哭腔。
蘇雯保持著雙手呈“龍爪”狀的進攻姿態,定格在距離那被嚴密守護的“堡壘”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她滿意地哼哼兩聲,叉腰站直,微微仰著頭,那模樣活脫脫一個即將迎接奴隸投降的女王: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她收回雙手,故意在空中誇張地虛抓了兩把,指尖殘留著對那份驚人觸感的記憶,壞笑像小惡魔般掛在嘴角,
“小楠楠,你應該非常清楚,不跟組織老實交代的嚴重後果吧?”
林依楠看著蘇雯那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表情,尤其是那眼神在“兇器”和她的胸口間流轉,臉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
天啊!她今天是怎麼了?前腳剛被顧北那個又帥又壞的小流氓抱著親得天昏地暗,羞恥感爆棚;
後腳又撞上蘇雯這個“女色魔”,簡直毫無招架之力!要不是對蘇雯“如狼似虎”的秉性瞭如指掌,她真要懷疑這位親室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百合傾向了!
劫後餘生般地長吁一口氣,林依楠脫力般靠著冰涼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
帆布包還歪在腳邊。
她將懷裡充當盾牌的筆記本輕輕放在地上,彷彿卸下了一層沉重的盔甲,又像是丟棄了一件剛剛用來抵抗某段記憶的武器。
手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腿卻還有些發軟,試了一次才成功。
她慢吞吞地挪到靠窗的書桌邊,將那沉甸甸的帆布包放到桌上。
冰涼的桌面觸感稍稍驅散了一點臉上的熱氣。
她沒有坐椅子,而是疲憊又帶著一種奇異解脫般地,將上半身輕輕倚靠在桌沿。光
滑的木質邊緣抵著她的腰線,帆布包粗糙的質感就在手邊。
微涼的夜風從未關嚴的窗戶縫隙鑽進來,撩動了她鬢角汗溼的幾縷碎髮。
窗外的月光,帶著一絲清冷,斜斜地灑落進來一小片銀輝,溫柔地包裹住她略顯纖細卻線條優美的肩膀輪廓。
宿舍裡很安靜,只有牆壁上掛鐘秒針走動的微弱滴答聲,和她自己尚未平復的、略顯急促的心跳聲在彼此糾纏。
空氣中還殘留著剛才笑鬧的餘波和蘇雯面膜精華液的微香。
林依楠的視線垂落在地板上自己的影子上,影子因為燈光被書桌遮擋而顯得有些變形。
良久,林依楠才用指尖無意識地卷弄著自己衣服的下襬邊緣,布料因為多次的攥握顯得有些發皺。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帶著一點無奈的妥協,又有一點被點破隱秘的彆扭,如同投入靜謐湖面的一顆小小石子,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宿舍裡短暫的沉寂:
“就是...一個高三的男同學。”
頓了頓,彷彿說出“男同學”這個事實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她抬手,細白的手指似乎想要撥開粘在額頭的碎髮,卻更像是藉著動作掩飾內心的動盪。
指尖劃過細膩的面板,留下一點點冰涼的錯覺。
林依楠的聲音更低了,幾乎變成了氣聲,身體重心不自覺地往書桌上多倚靠了一分,好像這樣才能支撐住自己,她的眼睛不自覺的瞟向窗外:
“我去給他補課,正好今天是我過生日。”
“所以,今天回來的晚一些。”
蘇雯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她剛才那副活蹦亂跳的八卦姿態此刻完全收斂,雙手插在棉質睡褲口袋裡,靠在對面床鋪的扶梯邊。
昏黃燈光下,她的眼神如同X光機,不動聲色地掃過林依楠暴露在袖口外的那截手腕肌膚,又順著她的脖頸弧線,最終落在那微微紅潤、此刻緊張地微微抿起的唇瓣上。
那些細微的痕跡,那過度緋紅的臉頰,那欲言又止的羞澀和慌亂,還有那縈繞不去的、甜美又曖昧的氣息...所有線索在蘇雯精於八卦的腦中瞬間串聯、組裝、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