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踱回辦公室,時間已近下午三點,這裡只有稀稀拉拉坐著幾個警員。
勒菲弗爾吼了一嗓子:“都醒醒!起來幹活了!”
杜邦眼皮都沒抬:“頭兒,著什麼急啊?這才幾點?妓院都還沒有開張呢……”
馬蒂厄被驚醒,茫然地擦著口水:“啊?頭兒?要去嫖……出警?我……我還沒吃午飯呢。”
其餘人也懶懶散散,全沒當一回事。
勒菲弗爾沒好氣地把局長的命令複述了一遍,辦公室裡頓時響起一片哀嚎。
杜邦的指甲銼掉在了地上:“查封《喧譁報》?抓加布?上帝啊!他復活節前才請我們在‘銀塔’吃了血鴨!我的天,那鴨子……”
勒菲弗爾煩躁地揮手:“這種事以後不準再提!抱怨有什麼用?局長這次是動真格的了!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馬蒂厄為難了:“出發?現在?頭兒,這都快三點了。到聖徒街路上就得半個多小時,再查封、抓人、清點……這不得幹到天黑?我老婆今天生日,說好了早點回去……”
杜邦趕緊附和:“對對對!我……我約了牙醫!疼了好幾天了!”
勒菲弗爾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使出了殺手鐧:“誰不去,下個月就別想出‘外勤’了!”
「風化科」每次出“外勤”,普通警員至少能到手30法郎,是重要的收入來源,所以金錢的威脅暫時壓倒了個人困難。
半小時後,一支由勒菲弗爾警長親自帶隊的風化特勤隊,終於磨磨蹭蹭地離開了警局。
但一個小時後,勒菲弗爾又腆著肚子,在辦公室裡把剛要下班的吉戈局長給截停了。
吉戈局長很詫異:“任務你都完成了?”
勒菲弗爾慢吞吞地說:“沒收《頹廢的都市》和那本‘補充冊子’還需要慢慢來,放心,我們會讓這本書消失在市面上的。
但是《喧譁報》已經查封了,不過那裡基本是一座空樓——只剩下一個叫做‘皮埃爾’的人,應該是加里布埃爾的男僕。還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排字工。
根據‘皮埃爾’所言,加里布埃爾·馬瑞爾10天前就消失了,他也不知道在哪裡。”
吉戈局長暗自鬆了口氣,但臉色依舊難看:“那「一個老實的巴黎人」呢?那個皮埃爾知道加里布埃爾很多事……”
勒菲弗爾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在吉戈局長的桌上:“他說他只負責給加里布埃爾打雜,出版的事一概不知。
但是加里布埃爾走之前給他留下了這封信,讓他轉交給您,說您一定對此很感興趣。”
吉戈局長拿起信封檢查了一下,發現封口完好,就揮了揮手讓勒菲弗爾離開了。
等關好辦公室的大門,他才拆開信封,抽出信紙。
只見紙上只有一句話:
【找到萊昂納爾·索雷爾,就找到了“一個老實的巴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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