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中緊貼胸口的,不是他每日誦讀的《聖經》和《日課經》,而是那本剛剛用半個月的津貼換來的“禁書”。
貝特朗神父感到那本書像一塊燒紅的炭,燙著他的胸膛。
他腦海中反覆迴響著買下它前,瞥見的隻言片語——關於那個「西蒙斯」如何利用教區醫生的貪婪掩蓋罪行,關於那些在華麗府邸小教堂裡進行的、與其說是祈禱不如說是褻瀆的儀式。
當然還有書中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噢,天啊,簡直想到一個單詞都是一種罪過。
但那些單詞,還有那些單片語成的句子,就像最尖銳的縫衣針一樣,要鑽進他大腦的最深處,一刻不停,越鑽越深。
“這是為了瞭解魔鬼!”
“只有瞭解魔鬼才能戰勝魔鬼!”
“主啊,請賜予我戰勝魔鬼的力量吧!”
貝特朗神父口中喃喃自語,卻突然看見前面走來自己教堂附近的一個年輕姑娘,正笑著向他打招呼:“下午好,貝特朗神父,願上帝保佑你!”
貝特朗神父看著姑娘青春洋溢的臉龐,忽然想起了書中的一個場景——【伊蓮娜開啟窗戶,掃落了窗臺上的積了一夜的花瓣、樹葉,正灑在熱拉爾·西蒙斯的頭上……】
隨即就感覺哪裡不妥,在姑娘詫異、惶恐的眼神中,向她彎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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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行經理辦公室鬆軟的沙發裡,體面的萊納爾先生——一位以謹慎和虔誠著稱的銀行家——正捧著一本書,在享受自己的午休時光。
但為他端茶的秘書都不知道的是,萊納爾先生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煎熬。
書頁上,西蒙斯老爺在葡萄架下那場精心設計的“遊戲”描寫,其細節之生動,氛圍之撩人,遠超他貧瘠的想象。
他感到自己漿洗得筆挺的襯衫領口變得異常緊勒,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想合上書,那露骨的暗示和充滿張力的場景卻像磁石般吸住了他的目光。
一種強烈的道德負罪感攫住了他——作為四個孩子的父親、教區的模範捐助人,他本不該接觸如此“墮落”的文字。
他想起自己那位風流成性、愛捉弄人的朋友,將這本書遞給自己時那促狹、神秘的笑容。
然而,身體的誠實反應和內心深處那被點燃的、久違的燥熱,又讓他無法抗拒下一頁的誘惑。
他煩躁地鬆了鬆領結,喉結再次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最終,手指背叛了理智,顫抖著翻開了新的一頁。他感到自己正站在深淵邊緣,明知危險,卻無法後退。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秘書的聲音響了起來:“帕里斯先生來了。”
萊納爾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準備迎接客戶——但馬上就彎下了腰,坐回了沙發裡:“請他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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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夜裡,整個巴黎最繁忙、最熱鬧的不再是各個沙龍、舞會,而是大大小小妓院。
無論是住在別墅裡、上千法郎才能歡度春宵的交際花;還是分佈在高尚社群和教堂附近,需要幾十、上百法郎才能過夜的中、高檔妓院;甚至10個蘇就能來一發的低等娼寮,一律人滿為患。
就連脫離一線工作多年的老鴇,都被迫上崗再就業。
更奇怪的是,這些絡繹不絕的客人們,提出了種種匪夷所思的要求,有些讓久經沙場的女郎們都要臉紅。
唯一相同的是,哪怕沒服用木乃伊粉,他們在今晚都格外勇猛,所以出門的時候都彎著腰、扶著牆……
一種叫做「頹廢的都市」的病毒,正在巴黎,甚至法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開來……
本來就想寫2k發出來的,結果腦海中這些人看書的場景越想越多越好玩,就多寫了小半章的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