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再次上湧,趙誠又以元氣壓下。
“你父親是張平?”
斷玉點頭,“曾是。”
趙誠挑了挑眉,又問道,“張良是你弟弟?”
斷玉一愣,隨即點頭,“是,他亦有些才智,在將軍入境之時,便離開了韓境,周遊諸國去了,至今不知在何處。”
“若是將軍有意,妾奴願意聯絡他,讓他進入將軍府上做個門客。”
張良他姐?
趙誠摸了摸下巴,思索之際,又是氣血上湧,再以真元壓下。
唉,當真是善權謀,上來就是美人計,擾我心智。
且這還是個陽謀。
如此攻勢逼人,他若不去理會,反倒是弱了勢頭,被其佔據了主動。
順水推舟,又是正中下懷。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但此女本錢雄厚,又果斷且豁得出去。
投誠態度也很是誠懇,能力似乎也很不錯。
“倒也不必。”
“那就先用一用你,是否重用,還要看你本事。”
斷玉再次深深伏身一拜,“唯。”
其他美侍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操作實在是石破天驚。
本來剩下的路就不多了,最好走的那條,直接被斷玉暴力堵死,同時,她甚至還兼任了最難走的那條——
以女子之身,行幕僚之事。
這些故韓貴女,多多少少都知道相府治國背後,有這位的影子。
更聽說,韓國貴族公子之中,無數人對其神魂顛倒,將其唇下那一點硃砂痣稱為勾魂砂。
然而這位從來深居簡出,不與其他貴女往來。
如今一見,真是將這幾個貴女驚得合不攏嘴。
待得趙誠看向她們,她們也已經說不出來什麼更多的才能,便被趙誠派送給青鸞炊玉等人,打打下手,做些雜活去。
其實別說貴女們了,就算是青鸞等人,也沒有見過這場面。
原本還以為這些故國貴女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矜持之輩,在這府上混不了兩天就要淪為花瓶,或是純粹的玩物。
但卻沒想到,裡面突然出了個狠人。
一時間,就連青鸞等身懷絕技的美侍,都開始心生危機感。
斷玉跪侍在一旁,曲線玲瓏。
趙誠不看她,她也不以為意。
“朝雪,為我卸甲,我要沐浴更衣。”
“唯。”
朝雪上前之際,跪伏在一旁的斷玉突然站起身來,“妾奴來吧,拜請主子給妾奴一次機會。”
趙誠眼眸之中,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真是步步緊逼,偏偏態度柔順,他也無法斥責什麼。
朝雪都有點忌憚斷玉了,聞言看了看趙誠,於是後退了兩步,任由斷玉上前為趙誠卸甲。
斷玉玉臂環胸而過,貼著趙誠的後背,解開甲冑。
一瞬間,感受到了這寶甲的沉重,不由得心中一驚。
好在她也修有食氣之法,提了提氣,輕鬆將甲冑卸去。
“備副常服。”
她輕聲說著,聲音柔柔的,卻毋庸置疑。
朝雪立刻拿了大良造的常服來。
“將軍,請隨妾奴來。”
說著斷玉已經是嫋嫋婷婷當先往浴室而去,趙誠看著她那綽約背影,愕然之際,真元繼續下壓。
“嗯……炊玉,你先去做點吃的來。”
“唯。”
炊玉領命而去,行走之間嫋嫋婷婷,儀態萬方。
這些少女都是如此,立必正冠,行必曳裾,步搖寒玉,貴而不燥。
一舉一動,哪怕只是動一根手指頭,那都是賞心悅目的動作,絕無一絲一毫不雅之舉。
出口也必是雅音,輕靈悅耳。
“其他人,就各自去忙吧。”
趙誠轉身進入浴室。
朝雪則是開始整理寢居內務,將寢居之中歸置安放得清爽敞亮,並擺上了盆栽字畫,一切的安排看起來都是自然而舒心。
清商奏起了箏。
流螢跳起了舞。
蒔薇裁枝弄花。
素檀整理案頭。
但每個人都心不在焉,豎著耳朵聽的時候。
浴室之中隱有新貴大良造的聲音傳來。
“咦?你這是什麼行為?”
“主子,妾奴曾聽侍女說,這樣浴洗最為乾淨。”
“那你也進來又是做什麼,你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