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誠意這麼足,我想也沒有理由拒絕。”
陸沉舟本來的打算,就是擴大鳳翔的地盤,最高能兵不血刃打下晉州。
但是距離較遠,貪多嚼不爛。
還是青州府最為方便管理。
“給我的好處說完了,那王爺的要求呢?”
他可不會輕易相信,宋定邦這麼處心積慮地讓出青州,沒有後手。
宋定邦爽朗一笑,跟聰明人交談就是痛快。
“本王的要求只有三個。”
“其一:從慶陽運往晉州的糧食價格稍微降低一些。”
一斤的糧食原本五兩,現在運過來需要十五兩,他錢多也不能這麼整啊。
陸沉舟接話:“這個不成問題,但是運去的糧食和往來人員,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宋定邦微微頷首:“保證不會出現強買強賣的情況,也會派兵護送往返至陸將軍的封地。”
“其二:兩地開發邊市,就定在鳳翔如何?”
這個條件陸沉舟也能接受。
繁榮的貿易往來,本身就能創造共同利益,同時商旅往來也是資訊傳遞的渠道。
看到對方答應,宋定邦說出了第三個條件。
“我想購買陸將軍手中的天雷。”
話語剛落,陸沉舟就擺手拒絕:“這不可能!”
手榴彈我自己都不夠用,怎麼可能賣給你,而且咱倆還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對方剛想說話,陸沉舟就快他一步。
“沒得商量,這個條件絕對不行,其他的我可以考慮。”
沉默片刻,宋定邦又道:“既然如此,那便定為馬匹軍備如何?”
陸沉舟:.....在這等我是吧。
“陸將軍的寶馬,本王領教過,就定價一百五十兩,算上一年草料五十兩。”
災荒沒來之前一匹普通戰馬的價格,基本都是50-100兩白銀,優質戰馬可達數百兩。
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
戰馬的口糧比人的口糧都要貴。
養一匹馬的費用可以養活好幾個甚至十幾個步兵。
陸沉舟看了一眼倉庫,汗血寶馬的存貨很多,那些鎧甲扎甲也不計其數。
反正哥們都有AKM了,這些防禦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現在我軍穿的戰術甲冑不賣,另外的魚鱗甲、扎甲、板甲都可以。”
宋定邦有些失落,不過也能勉強接受。
“兵器除了唐橫刀,其他的斬馬刀、鬼頭刀、馬槊都能便宜出售。”
兩人在商言商定好了價格,便是獻血盟誓,達成聯盟。
在秦嶺山脈面前舉行了莊重儀式。
殺牲取血,雙方首領共飲血酒。
陸沉舟擔心有病,所以提議將血塗抹在嘴唇上,宋定邦也接受了這個提議。
這一套看起來沒啥作用,但是古人普遍敬畏神明。
相信違背誓言會遭到神罰,禍及自身及子孫後代。
其後就是刻碑立誓,交換盟書。
天狩三年七月初二,陸晉兩軍達成聯盟,史稱——清河之盟。
最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政治聯姻。
宋定邦也不會把送出質子,再說了陸沉舟目前還沒子嗣。
雖然聯姻實際效果因時而異,但象徵意義重大,是建立“親戚”關係的儀式。
聯姻的物件就是宋定邦的妹妹的女兒,號稱晉州第一才女的宋清秋。
同年八月,陸沉舟接手青州府,並駐紮洛城馳援武關。
同年九月,黑甲軍擊潰號稱二十萬大軍的唐祿,再次名震天下。
同年下旬,宋定邦攻下朔、雲二州,魏王宋良兵困涼城,自縊而亡。
同年十月,宋清秋嫁到慶陽完成大婚。
慶陽城頭兩杆的大旗,陸、晉字大纛,在狂風中發出撕裂般的嗚咽。
三日後,將軍府後院暖閣,爐火正旺。
粗大的松木在爐膛裡噼啪作響,跳躍的火舌舔舐著空氣,將一室嚴寒驅趕到角落。
宋定邦一身玄色常服,坐在火爐旁。
他身形魁偉,即使坐著,脊背也繃得筆直如槍。
那張被北地風霜和無數戰火深刻雕琢過的臉,此刻在跳動的火光下顯得格外沉靜。
慶陽府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日後真能蕩平陸沉舟這位強敵嗎?
如今晉州和隴西的關係仍在蜜月期,但是他不得不未雨綢繆。
門被猛地推開,挾裹著一股寒意與幾片鵝毛雪片。
陸沉舟他解下沾滿雪花的玄色大氅,隨手拋在一旁的木架上,露出裡面一身青色的文武袖。
“王爺久等了。”
“上好的鳳翔美酒!這冰天雪地的,正好驅驅這身寒氣。”
拍開一罈的泥封,濃郁辛辣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霸道地壓過了松木燃燒的清香。
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盪漾,火光跳躍其上,映得兩人面容忽明忽暗。
宋定邦端起一碗,仰脖灌下一大口,滾燙的酒液順著喉嚨燒下去。
他長長地“哈”出一口白氣,臉上頓時泛起一層紅暈,眼神也更加銳利明亮。
咂了咂嘴,彷彿被這烈酒徹底點燃了談興。
目光灼灼地看向對方:“陸將軍,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誰可稱為英雄?”
陸沉舟一愣:這個劇本我是不是在哪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