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沒有凝練血氣的普通人,無論是擅自進山,還是跑去遠河,那都是極其危險的,何況肉食這種東西,並非飽餐一頓就必然能成,至少也得連吃一段時間才行。
只有那種溫養氣血的特殊藥方,興許能一份下來就助他功成,但問題是那一類的藥方太過於昂貴,他曾詢問過吳曲,吳曲說最差的溫養藥方,一份也至少要四十兩!
四十兩銀子,這幾乎是四口之家兩三年的口糧。
練武,
就是燒錢!
這是族長吳曲的原話。
大戶人家可以燒錢來積累血氣,但窮人就只有依靠自己的根骨資質了。
吳銘思量許久,還是沒什麼賺錢的方案,主要是這方世界與他前世有著很大的不同,從武道、血氣、妖魔等等方面便看得出來,他前世的許多知識,在這裡都並不適用。
何況,
縱是真有適用的知識,他一個平民百姓,鼓搗出來也只會被人吃幹抹淨。
強者為尊的世界,唯有實力才是根本。
“呼。”
休憩片刻之後,吳銘起身,來到水缸旁,拿起水瓢,咕嚕咕嚕灌了一氣。
生水不能直接飲用,這是前世的常識,但如今的吳銘卻無能為力,因為這裡並非前世的世界,想要燒水便需要生火,要生火便需要薪柴。
在這裡,近山近河皆有主,上山砍柴也需要交錢,對於富裕人家來說這點銀錢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本身貧困,吃都吃不飽的百姓來說,拿柴火來燒水喝是奢侈不起的。
吳銘也知曉這樣不好,但只能不去在意,畢竟一旦練出純陽血氣,氣血充盈則百病不生,反之若練不出來,那碌碌一生,貧苦掙扎,也更無須在乎這許多。
轉念間,
吳銘又想起腦海中的黑帝伏魔圖。
他覺得此圖必然大有來歷,非比尋常,一旦能夠借用其力,擺脫當下的困境多半是輕而易舉,只是每次夜裡睡眠都嘗試探索研究,卻始終不得要領。
片刻後。
吳銘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腦後,看了看水缸裡的水,只剩下淺淺一層。
“水不多了,趁著天亮,去挑一些。”
他看了看日頭,當即便抄起扁擔,挑起兩個破舊的木質水桶,往村子的後方走去。
吳村村後有一口水井,村子裡日常吃水,基本都依靠這口井,只有平時洗曬衣物,需大量用水,才會去往村前的近河,那條河雖有主,日常有人巡邏,但只禁漁業打撈。
很快。
吳銘便來到了吳村村後。
水井旁打水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同樣挑著兩個破木桶,見到吳銘過來,頓時憨厚一笑,打著招呼。
“吳銘哥,你也來打水啊。”
“嗯。”
吳銘微微點頭,道:“聽說最近族長一直在提點你練功?練的如何。”
眼前的少年與他同在吳村長大,與他也是熟識,同樣是吳姓,單名一個‘忠’字,不過吳忠一家與族長吳曲關係更近,吳曲是吳忠的親二叔,故而彼此之間在吳曲那邊的待遇也不同。
吳銘這裡,吳曲只是將引導氣血的樁功和心法傳授給他,略微指點一二,而吳忠這裡,則是親自教導,基本上每日都會提點。
吳銘對此倒沒有什麼不平,一方面親疏有別十分正常,另一方面,他與吳忠算是發小,關係也還不錯,倘若吳忠能有幸練出血氣,成為武夫,對他來說並無壞處。
“二叔說我練的不錯,這樣下去再有半年,有望練成。”
吳忠摸著後腦勺,憨厚一笑,旋即主動讓開身位,道:“吳銘哥,你先打水吧。”
“沒事,打水還分什麼先後。”
吳銘笑了笑,將水桶和扁擔放下。
“行。”
吳忠咧咧嘴,便走到水井旁邊。
咕嚕。
水井底部,忽的冒出一個氣泡,氣泡啪的破裂,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悄然散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