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陷入死寂，只有空調外機的嗡鳴聲從窗縫鑽進來。
姜大成死死盯著女兒，喉結上下滾動，突然抓起枕邊的水杯狠狠砸向牆壁。
玻璃杯炸裂的脆響驚得王芳尖叫出聲，姜清歡本能地護住頭，冰涼的玻璃碴濺在腳邊。
“你給我出去！”
姜大成的怒吼震得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等你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再踏進這間病房！”
他劇烈咳嗽著，指節因為用力抓著床單而泛白，嘴角溢位一絲血絲。
王芳慌忙按住呼叫鈴，又轉身拽住姜清歡的胳膊：“快走吧！別矗在這兒氣你爸了！”
姜清歡被保鏢請出了病房，轉頭聽見姜大成壓抑的嗚咽從門縫裡漏出來。
那聲音像把生鏽的刀，一下下剜著她的心。
走廊的白熾燈刺得她睜不開眼，林宇浩臨走前的呼喊還在耳邊迴盪，而姜大成眼中的失望和憤怒，比任何言語都更讓她窒息。
她無意識摳著LV手包的邊角，臉上未乾的淚痕泛著水光，活像只被淋溼的幼獸。
病房門開啟，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是王芳緩緩走了過來。
看著姜清歡失魂落魄的樣子，王芳心中一陣刺痛。
她深知女兒對林宇浩的感情，也明白這份感情背後隱藏的危險。
“清歡啊。”王芳輕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和擔憂，“聽媽一句勸。”
她伸手想撫姜清歡的頭髮，卻被對方偏頭躲開。
王芳的手僵在半空，但還是繼續放緩聲音：“不管你樂不樂意聽，媽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林宇浩這人，你得防著點。”
姜清歡突然笑出聲，笑聲帶著哭腔：“防什麼？防他捐腎救我爸？還是防他和我舊情復燃？”
她的瞳孔在冷光下縮成針尖，“媽，你們總說他居心叵測，可你們有證據嗎？”
王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還是不得不語重心長地繼續勸說：“清歡，媽知道你心裡還放不下林宇浩。可這次他突然接近你，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
“其實你爸說得很對，你最好還是保持頭腦清醒，別再被他迷惑了。”
姜清歡低下頭，咬著嘴唇，心裡十分糾結。
她何嘗不知道林宇浩的接近有問題，可每次一想到林宇浩曾經對自己的好，那些懷疑就變得軟弱無力。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他畢竟給我爸捐了腎，這份恩情……”
“恩情？”王芳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清歡，你不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了嗎？”
“林宇浩突然出現，說要給你爸捐腎，全市等腎源的患者排到明年，偏偏他一來就配型成功。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後續還是得派人去調查清楚。”
姜清歡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媽，難不成你也和爸一樣，懷疑林宇浩捐腎是假的？”
王芳理所當然道：“這年頭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這很奇怪嗎？”
“林宇浩這個人，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你想想，他之前為什麼突然消失，現在又突然出現，還給你爸捐腎，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姜清歡見王芳這副模樣，差點氣笑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換腎的手術怎麼可能造假？”
“手術在醫院裡都有記錄，而且爸也實打實地換了腎，慢慢好轉了，這還能有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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