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年代了嗎?”
“確定,清末。”
“有修繕記錄嗎?”
“房子沒有換過主人,有個人記錄。”
“比對過當時的地龍嗎?”
“正在畫對比圖,除了現有情況之外,我們也推測了一下當初的施工情況,也會做一份相關的記錄圖……”
惠星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專業知識回答了這一套答案,她只能把惠紅建想象成學校裡的老師,才不至於當場哆嗦起來。
這是她和惠紅建的第一次對話,說來也奇妙,兩個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但卻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面,惠星在想,如果說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惠紅建就已經和母親離婚了,那麼他們這對父女上一次最親密的相處,是什麼時候?如果說有靈魂存在的話,是那個時候嗎?而後自己長大了,一直到今天,那麼身體裡還有多少地方是和他一樣的?
不知道。
惠紅建說完之後點點頭,露出了一個近似讚許的目光,程一蠡看到了這個眼神兒,當時還有點兒緊張。
在他們準備下車之前,惠星突然問他有沒有墨鏡,其實她這麼問的時候,程一蠡就想到了,他們倆應該還沒見過面,不然得是心多大的爹,才能靠一副墨鏡就認不出自己的親女兒?所以當程一蠡送走客人一回頭看到惠星已經開始和惠紅建交談時,那個心跳就跟擂鼓一樣,簡直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了。
“不錯,沒想到你們還能找到這樣的建築,”好在惠紅建很快將視線轉移到了程一蠡身上,兩人也算見過幾次面,作為一位老前輩,惠紅建有些激動地望著程一蠡道:“多少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
“是……”
惠紅建又是驚喜萬分地低頭看著惠星遞上來的材料,一時間氣氛凝固下來,程一蠡下意識往惠星身前擋了擋,率先開口道:“那,您看這個專案接下來怎麼進行比較好……”
“按程式報批。”
惠紅建說得很乾脆,這也是他後來逐漸摸索出來的一條規律——在他沒有摸到權力的時候,也覺得很多規則不近人情,經常想,如果將來自己能夠制定規則,一定要制定出更為實用的那一套,但事實上等他走到這一步才發現,所有看似有漏洞的規則,都是不得已,想要設計出更好的?前人摸索那麼多年難道沒有努力嘗試過?當然不可能,規則之所以成了今天這樣,是因為它是在現行條件下能做到的最好規則,雖然不能最大限度地幫到那些想做好的人,但是卻能最大限度上控制那些不想做好的人。
“但是……”程一蠡有點兒不太好意思,礙於惠星在場,不好意思拿他以前慣用的那一套人際手腕,只好硬著頭皮對惠紅建道:“我們確實是想好好做這個專案,您看,能不能……”
惠紅建聽到這話“啪”的一聲把資料合上,目光凌厲地審視著程一蠡和惠星。
“小程,你也算是跟著你爸爸做了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知道這些程式是用來幹嘛的?程式是為了幫你們做得更好,既然是有心要做好的人,幹嘛害怕程式?它是幫你們的!”
說是這麼說……程一蠡心說,自己總不能說程式……
“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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