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央是憑推理找來的——
建築系學生做模型的操作室都在西三樓,那麼說,那女孩兒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要麼是主動放棄了,但只要還沒放棄的話,現在應該就在西三樓。
西三樓一共八層,老樓,九十年代之後出的建築規範規定超過七層的建築必須配電梯,可憐了建築系的學生只能哼哧哼哧在這座老樓裡面爬樓梯,至於一些先進的裝置基本都在一樓二樓,古建築系這些老派的同志們只能去佔領七樓和八樓。
左央很少來自由教室,第一,託程一蠡的福,他在宿舍裡就有工作臺,第二,他是出了名的單打獨鬥,沒有任何團體活動需要他屈尊跑到自由教室來。
眼下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其他系的學生都吃完了去找地兒消化食兒,建築系的怪咖們則不同,為了節省每一分一秒,他們連吃飯都跟別人錯峰,大多都挑這段別人都吃完了的功夫才去,左央在整個八樓走了一圈兒,只看到一間教室裡有人。
就是這兒了。
左央懷裡捧著模型,只能踹門進來,人進來的時候是模型先亮相,左央一看那三個女孩兒看著模型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找對了。
“圓明園大水法,是你們的吧?”
胡金然和馮鶴點點頭,惠星半天沒說話——大水法是她的比賽作品,但不是眼前這個啊!
說實話,惠星剛看到左央的時候,簡直想罵他,但是一想又忍回去了,她知道自己在此時此刻極度需要幫助,完全到了不挑食的程度,但凡能有人從天而降給她搭把手,哪怕是惠紅建,她也是不拒絕的,而眼前的左央當然是最有責任、有義務,而且好像有能力幫助她的,當然不能罵走。
只是,那個大水法真的不像惠星做的那個。
真傻啊!惠星覺得自己怎麼還真對他抱有希望了呢?誰能一下午就把那堆碎渣修復好?就算重做也不可能,更何況現在這個和她的確實不一樣。
“這個,”惠星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憤怒,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不是我的。”
“怎麼不是呢?大水法嘛。”
惠星簡直不知道怎麼和這人交流,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氣沖沖地上前指著左央懷裡的模型,“你看不出來嗎?從殘骸裡還看不出來?我做的是大水法,前面的噴泉,你這個呢!”
“錫海啊!”左央皺著眉頭,“錫海就不算大水法的一部分了?”
“那能一樣嗎?”
“哦,前面的噴泉好看,你就光做噴泉,錫海才是蓄水的關鍵,不好看就連主體結構都不要了?”
“參加比賽當然要好看,”胡金然好像剛反應過來這和她們的比賽作品不一樣,端詳了半天,一臉嫌棄道:“這個太普通了,怎麼參賽啊?”她很快又把矛頭對準惠星,翻著舊賬喋喋不休道:“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你聽,話茬兒都和剛才一樣,這一晚上她這句話已經翻來覆去好幾次了,接下來的又是一句耳熟能詳的,是從參賽到現在她反覆唸叨的,“咱們的可是預選的重點作品啊!我男朋友請人吃了好幾頓飯呢!”
惠星憋氣,首先,胡金然反覆唸叨這句話的原因她是知道的,從確定組隊參賽之後,胡金然基本上沒怎麼參與動手,只能拽出來這件事兒以表現她對比賽的參與度和貢獻程度,其次,她的話說得好像是完全是因為她男朋友請人吃飯,所以作品才選成重點作品,完全跟惠星沒關係,且不說負責評選的評委組學生團是不是這麼傻,就差那麼幾頓飯,就說這個語氣,就讓認覺得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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