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殺夠了沒有？

原來以前竟還有這種事？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雙眼微眯，始終不說話。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又沉重。

很快，朱允炆反應過來，怒斥道：

“三弟！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這是朝堂！皇上在上、群臣在列，你居然敢當眾說那樣的話？”

朱允熥低頭不語，臉頰通紅，但仍強行辯解：

“可……皇爺爺要我們解讀這幅畫的含義，不能就聽黃子澄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朱允炆步步緊逼。

“你憑什麼說是胡說？我倒覺得黃先生說得有理！”

“皇爺爺拿出這幅畫，不就是考驗我們百官的應變能力嗎？”

“你身為皇孫，竟然公然怒斥臣子，把皇家的隱私都抖出來！你有這個資格嗎？”

朱允炆擺出一副長兄為父的架勢，聲色俱厲。

但下一刻，朱允熥忽然抬頭，咬著牙，激動地喊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你連皇爺爺為什麼會拿出這幅畫都不明白！”

“什麼應變能力？皇爺爺才沒那麼閒心考我們！”

這句話落下，眾人譁然。

所有朝臣紛紛對視，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幅畫，背後可能另有隱情。

“夠了！”

朱元璋終於發聲了。

他一聲令下，全場安靜。

他看著朱允熥，語氣平靜地問：

“你是說……這玉如意，是在說我和你奶奶吵架的事？”

朱允炆立刻插話想反駁：“皇爺爺，您別聽他胡說，黃先生……”

“閉嘴！”

朱元璋一聲大喝，震得朱允炆不敢再出聲。

這時候，朱元璋猛地站起，看向朱允熥，聲音嚴厲：

“你知道什麼？全都說出來！”

他已經有了些頭緒。

夢中的大孫曾提過，這幾幅畫代表夫妻的相識、相知、成婚、生子、吵架、離別……

難不成，這幅“玉如意”的圖，正是寓意“吵架”？

想到這，他快步走到畫前，盯著畫中破碎的玉如意，神情動容：

“咱……咱想起來了！”

朱允熥這時接話了：

“皇爺爺，您那玉如意，是南洋小國進貢的。因為太漂亮，您天天拿在手上，當寶貝一樣。”

“可自從大哥過世，他的屍體在鐘山皇陵突然不見，您就開始大肆殺戮。”

“駙馬歐陽倫因為走私茶葉，被您逼得自盡，連帶上千官員都遭了殃。”

“那時候，奶奶再也忍不下去了……”

朱元璋聽到這，眼神已經變了。

他的記憶，被徹底喚醒。

的確，那時候他變了。

曾經那個答應馬皇后“只是罷官、不殺駙馬”的他，最後還是動了殺心。

而馬皇后那一天，怒氣衝衝地闖進宮來。

“你殺夠了沒有？”

“你不是答應我只廢爵，不殺他的嗎？”

“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

“你連一個好皇帝都沒當好，更別說一個好丈夫、好爺爺了！”

她的質問，是朱元璋從未聽過的怒罵。

他一開始還強撐，說“咱是皇帝，不能感情用事”。

可馬皇后根本不給他退路。

她不只是皇后，更是這個家唯一敢罵他的人。

當她拿起他最愛的玉如意，當眾摔個粉碎時，那一刻，他心碎了。

她淚流滿面地罵道：

“你想殺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以後你想殺誰都沒人管你了！”

“但別拿這玩意兒指我，真當我是你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