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也願意當那個被騙的笨蛋,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現,她才能繼續留在陛下身邊。
只要繼續留下來,總有真正需要她身體的那一日,到那時候,她不會再讓陛下拒絕她的。
而今晚,就讓她短暫的放縱自己。
她貼在結實的胸前,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睡意逐漸湧上。
蕭琚尚未入眠,就聽到了從懷中傳來綿長均勻的呼吸聲。
他垂下視線,目光溫和。
伸手撥開她黏在臉頰的碎髮。
原來被人需要、拿一個人毫無辦法是這種感覺。
*
入夜。
關雎宮。
衛確將信託人送往交州,洗漱更衣後並未入睡,而是坐著默不作聲擦拭自己的佩劍。
丫鬟悄無聲息的進來,在腳邊坐下,陪著她,輕輕開口說道:“夜深了,小姐還不睡麼?”
“嗯,等會兒,你先去睡。”
衛確對丫鬟一向和氣,並不端什麼主人派頭。
比起主僕,她同兩個丫鬟更像是一齊長大的姊妹,而她是護著妹妹們的長姐。
丫鬟聞言,無奈嘆一口氣。
衛確擦劍的動作頓了下,好笑問道:“嘆什麼氣?”
丫鬟雙手托腮,笑著看自家小姐:“小姐打小起就這樣,一有什麼心事就不說話,就像這樣一遍遍擦劍,非得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才停下來去睡覺。”
衛確臉上的笑意凝住。
劍身反光。
照出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今日我們去慶元殿,看見師兄從刺客手中救下了一個小宮女,師兄說她只在書房侍候。”她握緊帕子,眼前又想起迴廊下隱晦的一幕,是師兄將宮女擁在懷中,又想起她入宮後,師兄對她雖仍親近,但卻不曾碰過她,“我與師兄分開了三年,這三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是不是……師兄也變了。”
婢女勸道:“不說陛下,男人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人。您不知道,那些高門大戶裡的公子哥,有專門教導人事的年長丫鬟,之後還有通房丫鬟,娶妻後甚至還有姬妾。奴婢說句僭越的話,連咱們老爺也有兩個妾室,更何況是陛下呢。”
“你的意思是,那小宮女已經是陛下的人?”
丫鬟:“……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衛確皺眉:“那你是什麼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陛下這幾年身邊沒有女人,但將來等到天下安定後,肯定會有其他女人的!是想讓小姐提早有這個準備,而不是說小宮女同陛下有什麼,再說,小姐您說了,那小宮女才侍候陛下三個月,還是在書房裡的,便是有什麼,也應該是同侍候起居的宮女更方便些才對。而眼下,陛下只有小姐一個人,怎麼就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
衛確收起佩劍,笑了下:“是我多想了,你下去休息吧。”
丫鬟同樣回以微笑:“到了夏宮,陛下也出孝期了,小姐該為這個做準備才是。”
衛確臉微紅了下,“那事有什麼好做準備的?”
丫鬟一臉神秘的搖了下手指,附耳低語幾句。
衛確瞬間聽得面紅耳赤。
“都是這樣的?”
丫鬟連連點頭,“京城裡的小姐們都這樣的!”
衛確沒理會,將丫鬟趕了出去。
睡下後,她在薄被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脖頸、後背、小腹……
眼前又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小宮女。
自己常年領兵作戰,在太陽底下暴曬更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沒那小宮女來的肌膚白皙滑嫩。
不然…明日她也試試用羊奶入浴?
*
陛下上朝後,薑末才從後偏殿出來,從頂上跳下一個鐵甲衛,冷不防的堵在她跟前。
薑末往左讓一步
他跟著挪。
往右讓一步。
他也跟著挪。
薑末見到鐵甲衛心裡仍有些發怵,擠出笑臉,問到:“敢問有什麼事?”
鐵甲衛雙手抱胸,冷漠的嗓音從鐵面下傳出來,“陛下命我教你武功,從今日起。”
薑末被這個訊息砸的呆了下。
才想起昨日在書房中,陛下呵斥,自己說今後會努力學習武功保護自己什麼的……
沒想到……
陛下真給自己安排上了。
薑末的心情微妙了一瞬。
但不論如何,能學習武功保護自己,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薑末端端正正的抱拳見禮:“從今往後,請師傅多加指點!”
她行禮時,祁均正從身後路過。
聽見她一口一個師傅,皮笑肉不笑的哼了聲,“喲,這都叫上師傅了。”
薑末笑眯眯轉過頭去,甜甜道:“師傅早!”
小宮女笑容燦爛的刺人眼。
祁均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
自這日後,陛下上朝時,她就跟著鐵甲衛練武,從最基礎的扎馬步、打拳法開始,鐵甲衛要求嚴,絲毫不因她是女子而放低要求。
單上午這一會兒下來,薑末的胳膊、腿都在發抖。陛下下朝後,她仍要在書房裡當差,到了晚間,鐵甲衛還盯著她做晚課。
仍是扎馬步、打拳法。
如此學了三日,又加入揮劍的練習。
鐵劍沉重,練了兩日後,她手掌心磨出了好幾個水泡,晚上挑破後,第二日繼續接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