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冰鑿碎了,要麼把冰取回去。
要麼就是取下面的水。
坐在灶坑之前,陳平安一邊往裡面丟著柴。
一邊在思考著什麼!
他打算明天把李來福也帶上,然後一起上。
這路上有個伴兒,那可方便太多了。
也不至於自己打到了獵物要來回折騰。
關鍵李來福這小子有一把子傻力氣。
把他帶上的話,效率能更高一些,至少免去了自己來回運輸的過程!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馬玉嬌出得家門,徑往村東口第六家而去。
須臾,她便站在了這戶農家的大門口。
這農家帶著古樸的風格,牆院皆是用木頭編織而成,歷經歲月,已是破敗不堪,到處都是窟窿,想來是主人家實在沒有條件修補。
那大門亦是破破爛爛,在凜冽的風中似乎都能輕輕晃動。
馬玉嬌站在門口,神色凝重,沉思良久,卻始終鼓不起勇氣抬手敲門。
今日她之所以匆匆趕來此處,是因為春桃告知她一個訊息——自己的父母早在三個月前便逃荒到了這草廟村。
而這訊息,春桃竟早已知曉,卻一直瞞著她。
馬玉嬌雖心中有些埋怨,卻並未說出口。
畢竟人家告知是情分,不告知也無可厚非,這到底是自家之事。
得知訊息的那一刻,馬玉嬌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匆匆趕了過來。
想當初,她嫁入這草廟村,父母心裡其實是萬般不捨,可家中實在艱難。
三個閨女加上一個兒子,皆是要吃飯的嘴,家裡人口眾多,而她又到了出閣的年紀,為了緩解家中糧食危機,父母無奈將她嫁出,收了老陳家五兩銀子。
此刻站在大門口,對父母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馬玉嬌終於鼓足勇氣,緩緩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門栓,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然而,聲音太過輕微,許久都不見裡面有動靜回應。
馬玉嬌心想,來都來了,無論如何都要見上父母一面才能安心。
於是,她加重了敲門的力道。
片刻之後,馬玉嬌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踩在雪窩子裡的腳步聲。
隨著那聲音漸漸靠近,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內心緊張忐忑到了極點。
算起來,她已有快半年沒見到父母了,心中滿是掛念,也不知父母這一路逃荒過來,日子過得如何。
當初他們老家村子遭遇大旱,大地乾裂,莊稼顆粒無收,比起南邊的蝗災,那慘狀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餓殍遍野。
沒想到父母竟能逃荒到這草廟村,雖說此地狀況也不算好,但總歸比老家要強上太多。
“誰呀,是誰在敲門?”屋內傳來一道聲音,甚是熟悉。
馬玉嬌瞬間激動不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分明是三弟馬少保的聲音,剎那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在她腦海中湧動。
她目光緊緊凝望著大門,輕聲回應道:“是少保嗎?”
門內之人聽到有人喚自己名字,滿是疑惑地開啟了門。
只見一個青年立於門後,身著一件破舊不堪的棉襖,那棉襖上補丁摞著補丁,像是在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腳上的棉鞋同樣佈滿了補丁,縫隙處隱約可見裡面的棉花。
他雙手插在袖子裡,以抵禦冬日的嚴寒。
這青年眼睛又大又亮,嘴唇微薄,給人一種難以交心的感覺。
此人正是馬少保,馬家唯一的兒子。
馬少保看到眼前的馬玉嬌,微微皺起了眉頭,語氣中滿是疑惑與生分:“大姐?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