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撥出青白的煙霧。
“有什麼要說的?”
周津嗣冷冷開口。
宋聽禾沒想過自己能瞞得過他,畢竟他的印章只有她能拿得到。
周寄山遞給她檔案,她拿著他的章蓋了,這才做實他挪用公款的罪名。
她辯解,“是你自己說不想再參與內鬥。”
周津嗣笑了,“所以你替我決定,讓我頂著罪名退出。”
宋聽禾,“周氏是自家企業,你爺爺不會對你怎樣。”
周津嗣眯著眼吸一口煙,聽她這麼說後對著菸灰缸抖一抖煙,“所以你還是為我好?”
宋聽禾深呼吸,他知道他不會輕易原諒她。
但只有讓他失去權勢,失去鬥志,他才能回到她身邊,平等地注視她。
“津嗣,我們回小和山好不好?”宋聽禾聲音裡有些微的懇求,她急切抓住他的手,“或者去其他地方,我們找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聽到這熟悉的,剛才出自他口中的話,周津嗣將手狠狠地抽出。
原來芮寧聽到這話是這種感覺。
可笑,荒謬。
周津嗣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的態度已明瞭。
宋聽禾緩緩起身,臉色蒼白卻又過分平淡,“你要怎麼處置我?”
周津嗣沉著臉,掀起眼皮看她,“我欠你兩條命,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不會活,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弟弟不會死。因這兩條命,這次我不會追究。”
宋聽禾不知該悲還是喜。
悲是因為對他有恩才放過她。
喜是他感恩,願意給她機會,所以她手裡多了很多別人沒有的籌碼。
可宋聽禾知道,自己不要這些籌碼,只想要他。
“謝謝。”她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周津嗣,“但這樣的機會你要珍惜,消耗完了就沒了。”
宋聽禾神色一僵,“好。”
她走後,周津嗣給秦蕭雲打了電話,同時發給她一段影片,“告訴爺爺,我傷口感染髮燒,進了搶救室。另外,把周寄山慶祝的影片發給爺爺,讓老爺子看看自己的兄弟進了搶救室,他卻開心的在慶祝。”
至於老爺子會怎麼想,那是他的事。
在這個節骨眼,要穩住小和山的主導權,他就只能扮慘。
周寄山越是得意,老爺子就越會去猜,他是否被陷害。
畢竟他被打的時候並不承認自己挪用公款,在老爺子心裡,他只會隱瞞,但從不撒謊。
既然芮寧不願意和他一起離開,那他就只能戰鬥到底,至少擁有權勢之後才有話語權。
而他現在需要老爺子的愧疚。
芮寧回了病房。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靜地躺下。
昨天幾乎一夜沒睡,她其實已經很困了,可腦袋卻很清醒,各種畫面在打架。
她硬撐著吃了點東西,然後又吐了一次。
在衛生間漱口後,她直起身體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蒼白,消瘦。
沒想到一個月而已,她竟然瘦得兩頰微微凹陷了。
再這麼下去,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還是個問題。
這麼想著,她逼自己回到病床,強制性入睡。
此時,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芮寧眼皮一跳,立刻接起,“周津嗣?”
“是我。”
芮寧喜極,“你沒事了?”
周津嗣“嗯”了一聲。
得到他的肯定,芮寧又覺得不對勁,“警察肯定會問你身份,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