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王承恩上前一步，展開一卷黃綾聖旨，用他那尖細卻清晰的聲音，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晉商八家，名為商賈，實為國賊！數年以來，交通外敵，輸送資財，出賣軍情，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東林錢謙益，身為朝廷大員，食君之祿，卻與賊寇勾結，狼狽為奸，為虎作倀，其心可誅！”
聖旨每念一句，殿中百官的頭就低一分。
尤其是那些曾經和錢謙益、晉商有所往來的人，此刻更是汗流浹背，兩股戰戰。
“朕今下旨，晉商八家、錢謙益及其黨羽，按《大明律》、《大誥》所載，罪無可赦！”
“主犯範清、曹雄、錢謙益等一十三人，通敵叛國，罪大惡極，處以凌遲之刑，傳首九邊！以儆效尤！”
“凌遲！”
這兩個字，像是兩把冰錐，刺入所有人的耳朵裡。
大殿裡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自崇禎登基以來，雖嚴厲，卻從未用過如此酷刑！
“其餘從犯，凡參與通敵者，一律斬立決！家產全部抄沒入官！”
“凡收受賄賂，為其提供便利之官員，革職查辦，三族之內，永不敘用！”
“凡其族人，男丁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女眷充入教坊司！”
一條條，一款款，殺氣騰得，不留任何餘地。
這是真正的趕盡殺絕！
“陛下！陛下開恩啊！”終於有官員忍不住，跪地哭求，“此刑過酷，恐傷天和啊！”
是禮部的一名侍郎，素來與錢謙益交好。
崇禎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
“傷天和？”
他冷笑一聲，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和憤怒。
“他們資敵之時，可曾想過我大明戰死的數萬將士？可曾想過被建奴擄掠屠戮的數十萬百姓？”
“那些將士，不是朕的子民嗎？那些百姓，不是朕的子民嗎？”
“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崇禎猛地站起身，指著那個官員，厲聲喝道：“在他們眼裡，只有銀子！沒有君父！沒有國家！沒有祖宗！”
“對付這等豬狗不如的畜生，用任何酷刑，都不為過！”
“來人！將此人給朕拖出去！摘去烏紗，廷杖八十！貶為庶民！”
兩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刻上前，將那名侍郎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大殿外，很快響起了沉悶的杖擊聲和淒厲的慘叫。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崇禎這雷霆手段，震懾得魂飛魄散。
他們終於明白，眼前的這位皇帝，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他們用“祖宗舊制”、“聖人教誨”來糊弄的君王了。
他，已經變成了一頭真正的，擇人而噬的猛虎！
崇禎緩緩坐下，目光如刀，掃過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