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咬著嘴唇，沒說話。
道理她都懂，可心裡就是覺得彆扭。那個柳如是，太美了，美得讓人自慚形穢。
周濤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林婉兒的身子一僵，隨即軟了下來，把臉埋在他胸口。
“在我心裡，你是不一樣的。”周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低沉而清晰。“你是這西山數萬人的希望，也是我的……定心丸。”
“柳如是是利劍，鋒芒畢露，用來斬斷黑暗。而你，是暖陽，是港灣，是能讓這片土地生根發芽，讓所有人安心的地方。”
“沒有你，西山就沒有家。”
這番話，像一股暖流，瞬間融化了林婉兒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酸楚。
她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帶著一絲鼻音。“你……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
周濤颳了下她的小鼻子，笑了。“走，帶你出去逛逛。”
京城街頭。
周濤和林婉兒並肩走著，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年輕男女。
為了不引人注目，周濤特意換了一身尋常的布袍。
林婉兒看著身邊這個男人，他褪去了國舅爺的光環，就像一個鄰家的大哥哥，可那雙眼睛裡，卻藏著一片星辰大海。
街道上，比往日更加熱鬧。
變化，在不經意間發生。
他們路過一個包子鋪，老闆正麻利地收錢，嘴裡還喊著：“兩張一文的龍元，好嘞！您拿好！”
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腰間的錢袋子鼓鼓囊囊，裡面裝著的，大半都是嶄新的龍元紙幣。
“大爺，您這龍元，用著習慣嗎？”周濤笑著問。
老大爺一看來人，樂呵呵地回道：“習慣！怎麼不習慣！這玩意兒可比銅錢省事多了！以前揣一兜子銅錢，又重又響，現在揣幾張紙就行，輕便！”
旁邊一個買菜的大嬸也湊過來：“是啊是啊！而且這龍元，聽說是國舅爺弄出來的，國舅爺給咱們辦煤廠，練兵打韃子，還能騙咱們不成？咱們信得過！”
林婉兒聽著這些發自肺腑的誇讚，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側過頭，看著周濤。
陽光下，他的笑容乾淨而溫暖。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讓這片土地生根發芽。
周濤拉著她，走到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
攤主是個巧嘴的婦人，一見兩人，立刻熱情地招呼起來。
“哎呦，這位公子，給您娘子挑胭脂嗎？我們這兒的‘落雁沙’可是京城一絕！”
林婉兒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想開口解釋，卻被周濤搶了先。
周濤拿起一盒最精緻的胭脂，遞到林婉兒面前。“喜歡嗎？”
林婉兒心如鹿撞，點了點頭。
“老闆，這個，多少錢？”
“承惠，一錢銀子，或者……一張一百文的龍元。”老闆娘笑得合不攏嘴。
周濤從懷裡掏出一張嶄新的一百文龍元，遞了過去。
紙幣上，威嚴的五爪金龍在陽光下彷彿要騰飛而起。
老闆娘接過錢，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對著光照了照那條若隱若現的龍形水印，滿意地收進了錢箱。
“公子您走好！”
周濤把那盒胭脂塞進林婉兒手裡，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林婉兒低著頭，摩挲著溫潤的胭脂盒，心裡甜得像灌了蜜。
她知道，他剛才沒有解釋。
他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