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阿四衝著那些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這才收了匕首，轉身扶住楚離搖搖欲墜的身子。
“楚大哥！您這不在房裡好好歇著，怎麼還瞎跑啊！”
他慌忙去解楚離腰間的繃帶，惹得楚離悶哼一聲。
阿四嚇得手一哆嗦，趕緊用自己的衣襟去擦血，“都怪我來晚了！”
“方才我在西跨院巡邏，聽見動靜就……”
“傻小子……”
楚離看著他鼻尖上的汗珠，笑得牽扯傷口直抽氣，“你一個三等護衛，敢跟他們硬剛……”
“得罪殿下……你不怕嗎？”
“怕個錘子！”
阿四斬釘截鐵，“大不了捲鋪蓋回老家！”
“可您是好人，我不能看著您被這群畜生欺負！”
楚離望著他專注的臉，此刻阿四額前的碎髮被汗水粘住，護衛服上還沾著巡邏時蹭的泥點。
“別……別管我……”
楚離疼得齜牙，想推開他，卻被阿四硬把胳膊架到脖子上。
這小子看著敦實，力氣卻大得驚人，幾乎是半扛半抱地往屋裡拖。
“您忍著點！馬上就到了！”
阿四跑得氣喘吁吁，額頭上的汗珠噼裡啪啦砸在楚離手背上，“都怪我！”
“早該想到那幫孫子靠不住！方才我在廚房聽見動靜，還以為是野貓叼了臘肉……”
“阿四，”
楚離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嘶啞卻清晰，“幫我個忙……”
“你去替我問問門倌，前天進了太子府一個下頜有顆痣的廚子，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是送菜進來的。”
楚離繼續低聲交代著，“替我找到他，就說太子府這邊有人需要幫忙！”
“哎！您放一百個心！”
阿四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把楚離的話一字一句嚼碎了嚥進肚子裡。
“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把人給您刨出來！
……
與此同時，太子府正廳內蕭蘅把玩著玉扳指，聽著暗衛回報廊下的鬧劇，嘴角勾起抹冷笑。
燭光映得他眼底陰鷙翻湧，跟淬了毒的蛇信子似的。
“阿四？楚離麾下那個三等護衛？”
他指尖敲著紫檀木桌，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有意思。”
“我賞他飯吃，他倒去給楚離當狗了。”
“殿下息怒。”
跪在躺下的暗衛趕忙低頭：“殿下，此子心性忠勇，若為楚離所用……”
“忠勇？”
蕭蘅輕笑，眼中卻無半分暖意，“在這太子府，忠勇最是無用。”
“不過這條狗倒是比其他畜生忠心些。”
旁邊謀士低聲道：“殿下，要不要……”
“急什麼？”
蕭蘅抬手打斷，目光投向窗外越發昏沉的天色，“讓他送。”
“本宮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這隻夯貨能把訊息送到哪去——”
“順便也好讓我瞧瞧，楚離這條斷腿狗，到底還有多少藏著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