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始作俑者想了這樣蠢的計謀得不到懲罰,杖斃一個粗使丫鬟算什麼能耐?
然而裴景曜的目光又再次投在了祝南枝身上。
黑眸裡古井無波,沒有苛責,像是在說著家常,“至於側妃,太皇太后既然日日頭痛,你便入宮去陪她幾日,想必陛下也不會不允了你的一片孝心。”
聽了他的話,祝南枝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了過來。
方才她說的杖斃應驗在了採月身上,難道現在裴景曜竟然又要將她逐出府不成!
祝南枝跪在地上,哭得哀慟悽婉,“王爺,妾身也是一心為了王府,為了王爺著想,只是被丫鬟欺騙,絕沒有任何私心……王爺不要趕妾身走。”
裴景曜深深看了她一眼,祝南枝驚覺那眼神再沒了初次誇她舞姿好看時的溫存,留下的,只是厭煩跟冷淡。
一時間,她的淚滴斷了線的珠子般從臉上滾落,沒能換得半點男人的憐惜,只得到一句,“現在帶側妃回清暉閣,傳訊息去太皇太后那。”
祝南枝離去時,連個怨毒的眼神都不曾留給姜靜姝。
見她走了,女孩的身形才一個不穩險些跌落。
裴景曜下意識般抬手扶住她的腰際,姜靜姝整個人被抽走了力氣般渾身癱軟進了男人懷裡。
“怕成這樣。”裴景曜穩了穩她的身形,卻不曾鬆開抓著她的手。
姜靜姝搖了搖頭,“妾身不怕。”
“王爺定然不是隨意聽信他人話的人,妾身相信王爺,就像王爺也選擇了相信妾身一般。”
倒是能言善辯。
裴景曜的唇角勾起,身後傳來了一道清清冷冷的女聲。
“王爺,妾身今日新調了一味薰香,王爺可要去妾身處鑑賞?”白貴妾眼眸含笑,盈盈地看著男人。
裴景曜搖了搖頭,扶住懷中嬌軟的美人,回道,“不必了,我今日還有公事。”
“那便不打擾王爺跟妹妹了。”白貴妾說著福身行禮,嗓音柔婉,“妹妹真是好福氣,有王爺做主,今日你受苦了,定要好生將養才是。”
姜靜姝點了點頭,“謝白貴妾。”
白貴妾的身影離去,姜靜姝才覺得略微鬆了口氣。
聽到她發出瞭如釋重負的輕嘆,裴景曜一時覺得實在是有幾分可愛,心中的煩躁厭煩都被撫平幾分。
他將女孩被冷汗濡溼的鬢髮別至耳後,低聲道,“怎麼,見到她們走了,很開心?”
姜靜姝搖了搖頭,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只是方才實在是嚇壞了妾身,如今王爺在旁,頓時安心,才長出了口氣。”
方才還冷著臉眼神陰冷的男人聽了她的話,眼神恢復了些許溫度,“可覺得委屈?”
“若說委屈,是肯定有的。”姜靜姝看著裴景曜,目光灼灼,“但更多的是開心,開心王爺能為妾身撐腰。”
她的黑眸像是雨後水洗的碧空般乾淨,裴景曜抬起她的臉頰,只是在她的眸上拭過,“巧舌如簧。”
姜靜姝的臉頰微粉,“王爺便喜歡妾身如此,不是嗎?”
“既然知道本王能為你撐腰,織金錦的事,為何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