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個人卻一通聯合演戲,在宮中當著一眾侍從都恨不得親近一通,見他來了又裝起了形同陌路。
太荒謬了,裴珩當真覺得他是什麼蠢人。
還有這女人也是,表面說著什麼一僕不事二主……背地裡卻將他當成笑話。
低低的啜泣從身下傳來,那張玉石雕琢的美人面兩腮掛著淚滴,掩面抽泣似雨打梨花。
裴景曜生生收回目光,心中的怒火被這淚哭得熄了火,他直接拂袖而去。
姜靜姝跪在原地,望著已經離開的裴景曜深吸了口氣,不敢再追。
流螢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小主……王爺不會誤會你了吧?”她還未怎樣,流螢已然眼眶泛紅要哭。
姜靜姝搖頭,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滴,已然沒了方才哀切的模樣。
她將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王爺不會為這樣的小事介懷,也不是會輕易誤會的人。
回去定不要胡說,跟任何人都不許提起宮中之事,聽明白了嗎?”
說罷,她帶著流螢隨著引路嬤嬤的指引到了她們入宮的左翊門,這是宮中的偏門。
她知道裴景曜介意極了,方才男人的手一直按在劍上,是動了殺心。
但是裴景曜比裴珩好相處得多。
裴珩像是隻會用偽善毒液麻痺你,隨後絞死的毒蛇。
而裴景曜不會偽裝,他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權勢。
他無需對任何人壓抑情緒,既然並未直接將她趕出府中,那便不必過分擔憂。
她給引路嬤嬤塞了賞錢,站在轎下還未來得及上去,便聽到了滾滾車輪聲。
不遠處的朱輪馬車停駐在了前方,這次是一個男人掀開了車簾,姜靜姝一眼便見到了從簾內探出頭來的容喬。
那張嬌俏的面容掛著笑,神采飛揚的,不知剛遇上了什麼好事。
“妾身參見小姐。”她行禮道。
容喬冷笑,“呦,這不是我們剛參見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回來的貴人嗎?”
她身畔比來時多出了個男人,較她年長些,長了張酷肖她但格外輕佻的面容。
是她的兄長容棣,永昌侯府嫡長子,如今在戶部當官。
見到她,那男人的眼中現出了驚豔之色,讚歎道,“真是個美人。”
容喬見兄長的痴狀,氣得向前推搡了他一把。
容棣真就因此下了車,要就近瞧瞧姜靜姝的臉。
容喬在車上看著,譏諷道,“這可是攝政王府上的嬌妾,兄長當心衝撞了貴人——若是貴人告狀,攝政王不得治我們個大罪?”
姜靜姝不著痕跡地拉遠了跟他們二人的距離,“小姐,王爺讓妾身儘快回府,不敢多做逗留,妾身先失陪了。”
“別急著走啊。”容喬提高聲調,出聲阻止,“可別說我為難你,是誰方才說耽擱了本小姐入宮,要跪下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