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棠晚一覺睡醒,便瞧見自家孃親跟著六個衙役走出院門去。
“娘!”
她自然不放心,拔腿便要跟上。
“柚柚。”馮興懷叫住她,趕上前語氣急切地想與她說話:“爹知道你厭惡爹……”
“知道你還廢什麼話,趕緊走得了。”桑棠晚不正眼瞧他,繞過他便要走。
這個拋妻棄女替別人養兒子的人,多看一眼她都覺得噁心。
“柚柚,你聽爹說。你娘現在處境很危險,爹要趕過去保護她,就顧不上你這裡。你好好在家裡待著,哪裡都不要去,將常用的細軟收拾起來。爹會將你娘好好帶回來的。柚柚,你一定要聽話……”
馮興懷帶著兩個手下急匆匆地往外走,回頭連連叮囑她。
桑棠晚蹙眉站在原地。
娘被那麼多衙役帶走,她本就不放心想要追上去。現在馮興懷說娘有危險,那她更要去了。
她不再遲疑,快步跟了上去。
遠遠地瞧見娘進了銅官最好的酒樓西風樓。
奇怪的是六個衙役到門口便散了去。
馮興懷和兩個手下進了西風樓邊上的小巷。
桑棠晚進門時,正瞧見娘進了二樓最東側的上房。
“姑娘,您……”
小二上前來打招呼。
桑棠晚指了指孃親所進的那間房邊上的一間:“那間。”
西風樓她之前來過。這樓年代久遠,銅官又幹燥,廂房裡的更衣室牆壁薄弱處早已開裂,應該能聽到隔壁廂房的對話。
小二笑道:“不巧了姑娘,那間房已經有客人了。不然您換一間?”
“那裡頭的客人是我朋友,我上去找他。”桑棠晚隨口應付了他,朝二樓走去。
她摸摸袖袋在心裡盤算等會兒開門添些銀子給那屋子裡的客人,請他們換一間廂房便是。
她推門走進去,才合上門便聽到“鏘”的一聲——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她頓時僵在那處。
什麼人這麼兇殘?一個字還沒說呢就要對她下殺手。
“原來是桑姑娘?”
趙青看到是她頓時收了長劍,回頭看自家主子。
桑棠晚只覺晦氣。真是冤家路窄,這廂房裡的客人竟是趙承曦和趙青主僕?
她也看向趙承曦。
趙承曦肩寬腿長,一襲霽青圓領襴衫橫束同色腰帶,更顯出勁瘦的細腰。髮絲高挽作子午髻,膚色冷白,五官如雕如琢,雋秀非凡。狹長的丹鳳眼如刀鋒般睨過來,眼神淡漠的過分。
看姿勢,似乎正要往更衣室裡去。
“我那個……我急著更衣,借更衣室一用!”
桑棠晚烏眸一轉便有了藉口,不等他們說話抬步便往更衣室跑。
趙承曦看她這是什麼眼神?好像她欠他八百萬兩一樣!
他們主僕怎麼會在這裡?這不可能是巧合。趙承曦是得了什麼訊息,也到這裡來聽隔壁動靜的嗎?
她猜測著加快步伐往更衣室裡走,不管如何先佔了地方再說。
不料趙承曦搶先她一步,擋在更衣室門口抬手攔住她,冷冷丟擲兩個字:“不借。”
“趙承曦你是不是男人?這麼小氣!”桑棠晚雙臂抱胸,噘著嘴瞪他。
趙青摸摸鼻子,主子挨這些罵可不是他能聽的。他低頭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