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去賬上給我支五百兩銀票。”
桑棠晚步履匆匆進了家門,將手裡提著的東西遞給辛媽媽。
“怎麼樣了?夫人呢?”
辛媽媽看了看手裡的東西。
“衙門的人來將娘帶走了。”桑棠晚解著外裳:“替我換一身衣裳,我得去找趙承曦。”
她昳麗的臉兒難得端肅,這般正經起來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不迫像極了桑如枝。
“姑娘。”曲綿綿目光微動,傷疤半遮:“夫人吩咐過,賬上的銀子不讓你亂動。你現在要支銀子……”
她很是為難。
桑棠晚轉過臉兒,蹙眉看她:“娘被衙門帶走了,我現在要想法子替她洗清冤屈。你是說我不能從賬上支五百兩銀子?”
她以為遇上這種事情,曲綿綿和辛媽媽一樣會無條件地支援她。
“姑娘,夫人臨走時不是叮囑了讓你不要輕舉妄動。老爺他很快就會……”曲綿綿欠著身子,姿態謙卑,實則並沒有讓步。
“別跟我提他。”桑棠晚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馬上去支五百兩來。”
馮興懷是她的忌諱,曲綿綿不可能不知道。她不會等著馮興懷來救她娘。
曲綿綿遲疑著沒有動。
“柚柚,媽媽那裡有一百多兩……”辛媽媽見狀,怕桑棠晚生惱,連忙開口。
這個時候若還內訌,豈不是火上澆油?
桑棠晚回頭看了曲綿綿一眼:“我自己去取。”
曲綿綿這才抬步:“我去支。”
“這些是帶給國公爺的?”辛媽媽看了一眼桑棠晚方才帶回來的東西。
她瞧過了,是一盒三七傷藥膏,還有一包茯苓糕。
桑棠晚應了一聲,開了梳妝檯抽屜取出銀票清點一遍,抽出一張小額的銀票放回抽屜。
將銀票貼在心口微微怔忪,攢了三年她就這五百兩銀票,加上讓曲綿綿去支的五百兩一共一千兩。應當夠應付趙承曦的吧?
“媽媽和你一起去。”
辛媽媽跟著她往外走。
曲綿綿正取了銀票從東廂房出來,遞上前。
桑棠晚接過銀票:“家裡就麻煩姑姑守著了。”
曲綿綿站在門檻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向來沉靜的神色一時有些複雜,醜陋的疤痕半藏在發下,恍惚間似有一絲扭曲。
*
街道上,桑棠晚抬頭打量眼前的客棧。
青石客棧。
這是銅官頂好的客棧了。
“媽媽,你在樓下等我。”桑棠晚同辛媽媽說了一聲。
“柚柚。”辛媽媽拉住她的手囑咐:“你和國公爺好好說。他不待見你你也別生氣,畢竟咱們有求於他。”
她擔心得很。這兩個孩子之前鬧成那樣,在一起能好好說話嗎?
“媽媽放心,我心裡有數。”桑棠晚拍拍她的手,提著東西抬步往樓上而去。
站到小二所說的天字甲號房門前,桑棠晚整理了一下裙襬,抬手叩響門扉。
“進。”
趙承曦清冽的嗓音隔著門傳出來。
桑棠晚深吸一口氣,推開門的一瞬間彎起眸子露出一個恬美的笑。
“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