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宅第一日
張玉清被圍在一起吹捧的機會並不多,此刻看到李武對她豎大拇指,立刻全身僵硬。
笨笨的大腦根本想不出什麼圓滑的場面話。
李武走近,喊了她們大媽大嬸的,這群女人笑著回應,雖然話語中仍帶著熟絡,但少了些隨意。
歸根結底,這個“官”
字已經深深印在人們心裡。
張玉清略顯窘迫地回應道:“我們在說話呢。”
李武點了點頭:“沒事,你們聊,我先去忙。”
說完,他便往屋裡走去。
張玉清趕了幾步追上去,低聲且帶著幾分解釋意味地說道:“我已經把屋裡和二賢收拾得差不多了,現在閒下來了,所以才和她們聊幾句。”
說完,她偷偷瞄了瞄李武的表情。
李武強忍笑意,假裝沒注意到。
稍作思考後,故意擺出一副驚恐的模樣,提高了音量,好讓那些婦女們都聽見。
“娘,您放心,我以後一定聽您的話,再賺的錢都交給您,這次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此話一出,李武不再理會張玉清驚訝的眼神,迅速跑回屋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屋外,張玉清一臉疑惑地回到其他婦女中間,眾人紛紛開口議論。
“李家的,你這兒子怎麼這麼乖。”
“可不是嘛,你家老大還是百戶呢,上次我說我兒子一句,都敢頂嘴。”
……
眾人七嘴八舌地談論。
張玉清愣了一下後,習慣性地揮了揮手:“這有什麼,終究是兒子,還能翻天不成?”
有人接著說道:“不過李家的,你以後在外人面前是不是該給他留點面子啊?”
“留什麼留,你們又不是外人。”
張玉清滿不在乎地說。
其他人被這話逗得眉開眼笑。
……
老宅的東西的確不少,李武用馬車來回跑了三趟才搬得差不多。
最後一趟時,他還帶上張玉清、二賢等人一同前往新宅。
臨行前,李武還叫上正在和張玉清閒聊的那群婦女,邀請她們有時間來做客。
她們一個個答應得很是高興,並目送李武一家離開。
直到馬車轉過衚衕。
幾人繼續閒聊。
“我之前去過百戶家,還得讓人通報呢,你說以後咱們要是再想去找玉清,是不是也得通報了?”
“說不定呢。”
“唉,沒想到玉清還挺有福氣,看著她性子軟,以前我還給她臉色看呢。”
“你們懂什麼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豁達,你見過她像咱們這樣急赤白臉的嗎?人家有福,那是修來的。”
這樣講確實有點道理,可要是她那性子,將來大兒子娶了老婆怎麼辦?指不定會被兒媳婦壓得抬不起頭來。
“怕啥,有我們呢,這些年我們幫著操持,到時候也得替她出主意。”
“對對對。”
“沒錯沒錯。”
“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治不住一個小娘們?!”
……
清水衚衕,李家新宅。
東西全從馬車上搬下來後,一家人並沒有急著整理,而是興沖沖地四處參觀新宅。
直到大家的熱情漸漸消退,李武才開始佈置工作。
首先家裡的鎖要換,而且廚房裡好多東西都被燒壞了,需要重新購置,於是李武派老三去買,剩下的家人便開始清掃屋子、收拾雜物。
但在分配房間時,李武與張玉清起了分歧。
按李武的意思,一共七個房間,八口人住,讓老三帶著小七共用一間,其他人一人一間。
但張玉清堅決反對,堅持帶孩子們住進四個房間的西跨院,把三個房間的東跨院留給李武自己。
她解釋說,以後李武娶妻直接搬到東跨院,那裡要留給未來的兒媳,弟弟妹妹們不能佔用。
即便李武反覆說明,娶媳婦時再搬出去就行,張玉清仍不肯妥協。
最後沒辦法,李武只好依了她。
於是成了老三小七一間,四妹五妹一間,二賢小六一間,張玉清一間,李武獨佔東跨院。
事情確定後,大家開始忙碌起來。
這時就能看出家裡孩子多的好處,這麼大的宅子,從掃除灰塵到安置傢俱、鋪床,居然沒費多少時間。
以前李武不明白古人為什麼愛生這麼多孩子,但待在這段時間越久,就越能體會其中的道理。
家國天下。
大多數家庭中,兄弟姐妹間即使爭吵不斷,可到了關鍵時候,真能齊心協力。
這種血脈相連的感情,割捨不開。
天漸漸黑了,張玉清開始在廚房準備晚飯。
孩子們都是頭一回有自己的房間,一個個都很興奮,各自躲在屋裡探索。
儘管現在是兩人一間,但這裡的房間比舊宅寬敞得多,中間還能擺張屏風,一邊休息,另一邊放置桌凳,方便閒聊玩耍。
二賢正在考慮要不要繡個屏風呢。
四妹和五妹正忙著整理她們攢下的小物件,仔細分類放置。
然而,當她們準備安置時,卻發現只有一張梳妝檯。
兩人對視一眼,便跑到東院去找李武,小心翼翼地提出想要另一張梳妝檯。
李武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說會盡快給他們買一張新的。
兩個妹妹高興得不得了,立刻又蹦跳著離開了。
晚上,吃過飯後各自回房休息,李武很快就入睡了,平靜如常。
但西院的其他人卻都顯得有些興奮,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老三更是如此,折騰一陣後乾脆坐了起來,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低聲叫了聲:
“小七,睡了嗎?”
“還沒呢。”
小七用軟糯的嗓音回應。
過了一會兒,老三又問:
“你喜歡大哥待在家裡嗎?”
小七毫不猶豫地答道:“喜歡。”
“為什麼?我不一樣也照顧家嗎?”
黑暗中,小七翻了個白眼,轉了個身子說道:“大哥總會帶我去買好吃的,你有做到這些嗎?”
“嘿,你還真不夠意思!我可是經常帶你出去玩啊。”
“哼,二姐她們還會幫我洗尿布呢,你在我心中頂多排第五。”
老三簡直氣得想一把抓住小七好好教訓一番,這個排名也太離譜了吧!可隨即,他忽然想起什麼,疑惑地追問:“那第六名又是誰?”
提起那個人,小七似乎很不愉快,噘著嘴一句話也不願再說。
“難道是六姐?”
老三試探著猜測。
黑暗中,只見小七猛地坐起身來,隨後傳來她氣鼓鼓的聲音:
“這世間就沒有比她更讓人討厭的存在了。”
呵呵。
老三聽罷忍不住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張玉清也在腦海中胡思亂想,一會兒誇讚兒子有出息,一會兒擔心大女兒的婚事,一會兒又掛念起老四老五的狀況。
思緒紛飛間,最後還是落到了李武身上。
升官又搬家,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啊!
張玉清喃喃自語道:
“廚房裡的那團火,會不會是上天送來的好徵兆呢?”
……
ps:金牛辭舊歲,瑞虎迎新春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樂!
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裡:生龍活虎,虎虎生威,氣勢非凡,永珍更新。
明末通訊遠不及後世便捷,當時人若要聯絡朋友,只能依靠書信或親自登門,這與如今動動手指即可儲存眾多聯絡方式的智慧手機時代不可同日而語。
李武搬入新居後,需告知幾位摯友他的新住址,恰逢眾人假期空閒,他便想借此機會邀友人來家中小聚,也算為主人新居增添人氣。
然而,邀請並不簡單,李武必須逐一登門傳達邀請。
由於交通不便,他不得不將聚會日期推遲數日,以便賓客們能合理安排時間,最終定在三日後。
如此一來,大部分友人應能準時到場,主人也能及時備妥膳食。
李武騎馬遍訪城區多數人家,又走訪了幾個村莊,總算完成了所有邀約。
當他返回城中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令他震驚不已,直至回到家中,仍陷入深思,獨自躲進房內不願多言。
韓國公李善長及其妻女、兄弟、侄子等七十餘口全被處決。
胡惟庸案十年之後,居然還能牽扯出新的罪行。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血淋淋的嗎?
李武雖對朱元璋統治時期涉及廣泛的“四大案”
略有所聞,也知道李善長將被清算,但如今置身其中,才深刻體會到其殘酷。
這種殘酷絲毫不遜於戰場,甚至更加令人畏懼。
李武首次認真思考,假如自己在靖難之役中倖存,能否在未來的爭中繼續生存下去。
他應當採取怎樣的政治立場?
李武開始仔細審視這一切。
如果把國家比作一家公司,皇帝無疑是董事長,而那些隨皇帝打天下的開國功臣自然成為董事成員,至於管理日常事務的文官群體則相當於公司裡的經理。
自古以來,皇帝要想穩固自己的位置並掌握較大的決策權,必須具備至少一項關鍵條件:要麼依賴功臣,要麼倚重皇族,這樣才能壓制高階職員,必要時也能輕鬆處置他們。
然而朱元璋對功臣毫無信任,大肆清洗,將兒子們安插為董事,並將他們逐出京城,以防他們製造麻煩。
在他看來,遠離權力核心的兒子們不僅不會,還能彼此牽制,同時作為皇族力量約束文官集團,如此便可安心。
但他未曾料到,自家內部也會發生爭鬥。
當兩位王爺離世後,燕王便在眾王之中脫穎而出,除了東北邊境無人能對其形成制約外,其餘勢力皆難以抗衡。
而此時的朱允炆卻顯得有些魯莽,剛一登基便急於著手削藩。
削藩雖為大勢所趨,也是合理的政治策略,畢竟歷史上藩王引發的禍端數不勝數。
然而,他未曾深思熟慮,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對削藩之事慎之又慎呢?
朱允炆手中並無功臣或勳爵可與藩王抗衡,只能依賴文臣。
可這些文臣不知出於何意,或許是受朱元璋整治過度後產生的反撲心理,又或者另有考量,紛紛鼓動朱允炆對藩王下手,絲毫不留餘地。
這情形頗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他們的這一行為,令朱元璋留下的那些功臣勳爵更為不滿。
不說藩王們的配偶多出自這些家族,即便如此,這些家族本就僅存於朝堂中的這一點權力已被剝奪殆盡,如今文臣還欲進一步侵奪。
雖然他們被朱元璋壓制得再無作為,但面對叔侄之間的爭鬥,朱允炆仍需藉助他們的力量,若他們袖手旁觀,豈非辜負了當初追隨朱元璋南征北戰的勇氣?
朱棣亦是明智之人,在獲得功臣勳爵支援後,其軍事行動每一步都走得穩妥。
最終登基稱帝后,他不僅未對與其交戰的軍方人士採取殺戮,反而對文臣進行了嚴厲處置。
整個靖難過程,彷彿是朱允炆的一場悲劇。
朱棣藉助軍方功臣的力量登上帝位,因此並未像朱元璋那樣進行大規模清洗。
因為他同樣需要削藩,於是利用軍方功臣的力量,成功削弱了宗室勢力。
而文臣則逐漸收斂鋒芒,專注於履行職責。
朱棣身為皇帝,隨心所欲,想要征戰時便可揮師沙場,除非缺錢,否則無人能夠阻擋。
此階段,武將生活頗為安逸。
然而,這樣的局面若長期持續,缺乏對武將勳爵的有效約束,或許會重蹈漢末、唐末的覆轍。
但短短時日,一場土木堡之變便終結了勳爵們的統治。
文臣自此崛起,明朝後期的皇帝失去了宗室力量的支撐,也無勳爵為其撐腰,文臣集團逐步掌控朝政,五軍都督府形同虛設。
朱元璋廢除制度,設立的小規模內閣卻發展成龐然大物。
在這種格局下,老朱家即便遇到賢明的君主尚能有所作為,而面對無能的君主則淪為傀儡。
更有甚者,許多皇帝的死亡都充滿疑點。
還有聰明的皇帝將宦官勢力扶植起來,這群原本只是負責日常事務的人,怎能不將朝廷搞得烏煙瘴氣?
李武思慮良久,深深吐出一口氣。
是否有一種策略,能讓宗室與功臣彼此制衡,同時又能齊心協力協助天子約束文官呢?
歸根結底,很多文官背後都有士紳支援,他們不過是僱傭者,天子換人或改朝換代對他們並無太大影響,依舊會透過科舉入仕。
最令人齒冷的是,投靠外族也能做得津津有味。
當然,也不能全盤否定文官,若能有一套更完善的體制,或許可以讓更有能力的文官更好地治理國家,免得皇帝面對黨派紛爭束手無策。
李武反覆琢磨,始終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只好暫時擱置,畢竟這距離他太過遙遠,或許他哪天就離開了。
但從這一天起,李武確實對這個問題多了一些關注。
他希望為這個時代盡一份力,也希望這個時代能夠更加繁榮昌盛,更渴望帶領這些人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很快,三天過去了。
這一天,張玉清和二賢早早進了廚房忙碌起來,這是李武首次宴請朋友,也是他升任百戶後的首次家庭聚餐。
因此,張玉清兩人格外重視,反覆叮囑其他幾個孩子待在屋內不要亂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她們準備妥當,第一位客人就已經到了。
李武將張武帶到中堂坐下後,語氣略顯不滿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突然登門是件失禮的事情嗎?”
張武知道以他和李武的關係,這點小事不會影響感情,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前兩天我去山上採了些野果,聽說對女孩有益處,具體有什麼好處我也搞不清楚,所以就拿來給二……嬸她們嚐嚐,這才提前趕了過來。”
李武翻了個白眼,又不是傻子,他怎會看不出張武的小算盤。
張武憨笑著問:“我能去見嬸她們嗎?”
李武咧嘴一笑:“想見是吧?”
張武連連點頭。
李武立刻收起了笑容:“沒門。”
……
---
時間接近正午。
李武家門口,同事們陸續到來,李武因為需要在屋裡接待賓客,便讓老三在門口幫忙引導同事進入東院。
薛祿過來時,看到張武,沒留意到他此刻垂頭喪氣、皺眉的模樣,直接抱怨道:“我還想著一起過去,結果你倒是搶先一步到了我家。”
說了一句之後,總覺得意猶未盡,又接著說道:“怎麼,李老爺家裡難道沒養花?不然你怎麼這麼早就跑來了?”
周圍的人一聽,全都哈哈大笑。
張武尷尬得不知所措。
李武只是輕哼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調侃張武。
要是他認真擠兌起來,準能把張武逼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一會兒,飯菜就已經準備好,李武招呼大家過去就坐。
因為老三年紀也不小了,便特意讓他坐下休息,這番話讓老三感動得眼睛發亮。
飯桌上,老三聽著眾人談論戰場上的事,心情激動不已。
特別是聽大家講起李武的事蹟,看向李武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敬仰。
在這個時代,總是有人喜歡偶像崇拜,也沒辦法。
李武面帶笑意,一邊招呼大家吃飯,一邊和眾人說笑。
他之所以讓老三坐下,還有其他考量。
他知道老三有參軍的意願,早點讓他認識自己的同事,對他將來的發展很有幫助。
再者,如果李武真的出了意外,老三接替他的位置也會更順利一些,避免出現人走茶涼的情況。
世襲制度雖有考核,但考核是否嚴格另當別論,歸根結底還是靠人情關係。
他們這邊吃得熱鬧非凡。
西院的張玉清正帶著孩子們聊天,二賢端著一盤桑葚走進來,張玉清頓時眼前一亮,笑著說:“這桑葚長得真好啊,都已經這麼黑了,是從哪裡弄來的?”
二賢笑了笑,挑了幾顆大的遞給張玉清:“是我哥哥的同事送的,今天來我們家喝酒時帶來的。”
張玉清自己先嚐了一顆,然後把剩下的幾顆大的習慣性地分給了身旁的孩子們,看到孩子們吃得高興,笑著對二賢說:“你也吃吧,別讓這些小傢伙全吃光了。”
說完,張玉清又笑著對二賢說:“以前就你和你哥的時候,你爹經常摘這個給你倆吃,我記得有一次你哥故意挑了很多紅的讓你吃,你那時候真是太單純了,不知道成熟的果實應該是紫黑色的,只覺得紅彤彤的顏色好看,就一股腦往嘴裡塞,結果哭了好久。”
二賢溫柔地笑著,即使回憶起曾經的玩笑,眼中依然充滿柔情。
張玉清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這桑葚看起來和小嶺莊那邊的一樣。”
“確實是小嶺莊那邊的。”
二賢笑著和張玉清閒聊。
張玉清來了興趣,問道:“是薛祿那小子摘的嗎?”
二賢搖了搖頭說:“薛大哥哪會想到這些,即便摘些也是為了哄我綠蘭嫂子,聽我哥說這些都是過年時來咱們家的那個叫張武的人摘來的。”
“張武?”
張玉清愣了一下。
旁邊的人提醒道:“那天他借了大哥的馬,後來送回來的時候你還親眼見過呢。”
“哦,是他啊,看起來老實本分,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二賢笑了下,並不多說什麼,只覺得那傢伙憨態可掬,倒也挺有意思的。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
忽然,四妹和五妹開始鬧騰起來,張玉清瞪了她們一眼,五妹嚇得縮了縮脖子,但一貫大大咧咧的四妹卻不懼,直截了當地說要喝水。
張玉清沒好氣地說:“自己去倒,難道還要我伺候你們不成?”
“可是我想喝甜水。”
四妹說。
五妹也軟聲細語地附和:“我也想喝。”
一旁的小六和小七立刻蹦躂起來,嚷嚷著也要喝。
張玉清瞪了他們一眼,罵道:“真是麻煩精!”
但話雖如此,還是回頭對二賢說:“今天高興,你給每人盛一碗吧。”
“行。”
二賢也沒覺得累,站起來往廚房走去。
張玉清在後面叮囑:“記得到小六和小七的那份,別太甜。”
“我知道。”
所謂的甜水就是紅糖水,在這個時代,喝一碗紅糖水算得上是難得的好東西了,尤其這家裡孩子多,紅糖更是藏著掖著,生怕孩子們吃多了傷胃。
小六一聽能喝甜水,興奮地把小七按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嘴裡不停地嗷嗷叫著,表達她的喜悅。
張玉清驚呼一聲“我的天”
,趕緊過去把小六拉開,原本也被嚇到的小七默默爬起來,翻了個白眼。
四妹和五妹跟著二賢到了廚房,眼巴巴地看著二賢衝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