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給夫婦二人帶來任何麻煩。
爬起來準備離開,肩膀被夏靜姝往下輕輕一按。
“你就不要逞能了,你看看你身上的傷。”
這些傷遠不及林聽心中的傷痛,她淡淡道,“沒事的,這些只是皮外傷。”
夏靜姝到底是心軟。
看到她傷成這樣,她還是很難受,“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醫生說你要多喝水,體內的藥效才能排出去。”
“嘍!”夏靜姝把水杯又遞給林聽。
林聽喝了水,說了謝謝,還是要離開。
雖然身上被皮帶抽過的地方很疼。
可並沒有傷到筋骨。
她下了床。
夏靜姝沒有再攔。
當年林聽和周自衡的事情,夏靜姝對林聽很是失望。
加上之前林聽頻繁接觸江書臣。
夏靜姝對林聽,還有恨意。
林聽下樓後,江遇和江書臣正好從外面回來。
三人站在怡和別苑的花園裡,不知道在聊著什麼。
江書臣上了樓。
夏靜姝望過去。
“江書臣,我警告你啊,小心林聽又勾引你,你最好離她遠點。”
“但是如果她遇到這種危急關頭,我還是允許你出手相救的,畢竟人命關天。”
夏靜姝看不慣林聽。
但她也不願見死不救。
江書臣欣慰地輕撫她的腦袋,“你啊,刀子嘴,豆腐心。”
夏靜姝:“你少給我戴高帽,反正不許你和林聽走太近,聽見了嗎?”
嘆一口氣,夏靜姝疾惡如仇道,“這個林振宇真不是東西,竟然把林聽送到鄭輝床上。鄭輝也是個十足的王八蛋。找個機會,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江書臣問,“靜姝,其實你還是念著和林聽之間的姐妹情的,對嗎?”
……
樓下,花園。
林聽不願和江遇說話。
她側身離開。
江遇喊住她,“林聽!”
林聽繼續往前走。
江遇大步追上去。
長腿一邁間,他兩三步繞到林聽面前,“你的傷有沒有事?”
衣服遮掩下,江遇看不見林聽的傷。
可是他和江書臣救下林聽時,鄭輝用皮帶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有許多處外傷。
醫生說不致命,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江遇還是不放心。
這般假意關切,讓林聽很是反感。
見江遇盯著她露出的一截手臂。
她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放心,死不了!”
儘管衣袖被拉下來,江遇還是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皮肉傷。
幸好他和江書臣及時趕到。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聽肖瘦的臉上。
記憶裡,曾經的林聽一臉圓潤飽滿,水靈靈的,很有靈氣。
現在卻覺得她乾巴巴的。
“林聽,不要嫁給那個鄭輝,好不好?”
林聽的眼神落在花園裡的繡球花上。
繡球是夏靜姝最喜歡的花。
這些花大概是書臣哥種的,專門討夏靜姝歡心的。
她根本不看江遇一眼,“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她往前邁步。
纖細的胳膊卻被江遇用力拽住。
眉心緊擰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林聽,鄭輝就是個變態,他今天這樣對你,你還要嫁給他?”
“不嫁給他,難道嫁給你?”
“……”一句話,問得江遇啞口無言。
林聽哼笑道,“鄭輝不是個東西,但你以為,你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鄭輝帶給她的傷,只是皮肉之苦。
江遇帶給她的傷,卻足以毀滅了她的整個人生。
不,遠遠不止。
連帶著小柚子的人生,也被江遇給毀了。
該說的林聽早就說過了。
上次林家父子二人逼她訂婚。
她解釋過。
拿到那筆錢,她給柚子置辦了教育基金,又給柚子買了一套普通的房子,還立了一份完善的遺囑。
但江遇不信。
她揮開江遇的手,一個字也不願跟他說。
她不想讓柚子再和這個男人扯上任何關係。
纖細瘦弱的身軀,背對著江遇,漸漸遠去。
離開的時候,林聽接到了李老師的電話,“柚子媽媽,你沒事了吧。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報警了,我也通知你預留的緊急聯絡人名單了。”
雖然江遇和江書臣已經通知過李老師,說是林聽沒事了。
沒有聽到林聽的聲音,李老師還是很擔憂。
林聽感激不盡,“李老師,謝謝你!”
……
星河灣,林家,靜怡別苑。
林聽去接柚子。
看到林建國父子二人,她問,“柚子呢?”
林建國林振宇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心中難免愧疚。
他們看向林聽眼,眼神有些閃躲。
回應林聽的,是林建國,“小聽,對不起。爸爸會彌補你的。”
林聽只問,“柚子呢?”
林振宇:“我讓曹叔帶柚子去遊樂場了。”
“林振宇,我警告你,下次不允許再靠近柚子。”
每次見到林振宇,林聽都如見了仇人。
每次見到林振宇,林聽都如見了仇人。
她壓著內心的痛和恨,問,“把我送到鄭輝的床上,你很開心,是嗎?”
“小聽,對不起,我……”
“小聽,等你和鄭輝結婚後,我會彌補你的,我和爸為你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並且……”
林聽打斷:
“我說過,江遇那樣的男人我早就不稀罕了。我根本不屑和林薇薇搶男人。”
“可是你們非要因為江遇和林薇薇,一次次置我死地。”
“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大家都別好過。”
“你們如若再來招惹我,我就大鬧林薇薇的婚禮,讓她結不成婚。”
說出這樣狠話的林聽,只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江遇和林薇薇的婚禮是五月一日。
她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這個時候,林薇薇從外面走進來,“姐姐,對不起……”
林聽凌厲地睇向林薇薇。
二話不說,她大步上前,用力揪起林薇薇長長的發。
“啊,姐姐,你幹什麼……”
“林聽,你瘋了嗎?”
林聽沒有瘋。
但她會發瘋!
揪住林薇薇長長的頭髮,她像是拎起豬頭一樣拎著林薇薇的頭。
隨即一下一下,用力撞向牆面。
“林聽,住手。”
“林聽,你給我住手。”
林振宇和林建國一左一右,用力拉住林聽。
林聽卻不知哪來的勁兒,揪著不放,將林薇薇的頭撞得空空作響。
林薇薇早已被撞得哇哇大叫。
林聽想著自己都是要死的人,林家的人還要這般欺負,她也下了狠手。
撞擊聲一下又一下。
斯拉一聲。
拉扯間,林振宇撕破了林聽的衣袖。
立即露出一截有著斑斑血痕的,瘦弱的手臂。
那是鄭輝用皮帶抽的。
林振宇和林建國同時鬆開林聽,無力地看著她手臂上的傷。
光是聽江書臣和江遇轉述林聽被抽打時,二人便心疼不已。
現在親眼看到林聽被抽打過的傷,林家父子二人更是自責。
林建國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他竟然如此傷害她。
旁邊的林振宇雖是心疼林聽,可眼見著她殺紅眼似地撞擊薇薇的腦袋,便繼續上前阻止。
被拉開的林聽,高高舉起旁邊的花瓶,朝著林振宇的腦袋用力一砸。
這一砸,林振宇默默承受著。
他沒有還手。
這是他欠林聽的。
看著額頭頓時鮮血直流的林振宇,林聽冷冷道,“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